魏隽航才不理他,笑嘻嘻地将银票收入怀中,拍拍衣裳上的皱褶,一扬手,“我走了,不打扰你去找小桃红听曲儿了!”
乔六凶巴巴地瞪着他,只恨不得把他的背脊盯出个洞来。
这个混账,刚才怎么不说不打扰?
魏隽航怀里揣着好不容易追讨回来的银票,整个人便是走路也是飘飘然的,哪想到刚回到府里,还未来得及净净手洗把脸,顺便将追回来的银票放回他的百宝盒里,便听闻了夫人触怒大长公主被罚跪佛堂一事,惊得他双手一软,险些连手上的棉巾都抓不住。
怎会如此?母亲一向宽和慈爱,夫人又是温柔大度不爱计较之人,这两人怎会闹了起来的?
他忙不迭地抓着春柳问个究竟,春柳哪会隐瞒他,自是一五一十详详尽尽地道来。
魏隽航听罢暗暗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春柳先行回去,自己则交待了新提上来的侍女明霜几句,看着明霜领命退下,他想了想,又回到内间,将锁在柜里一只精致的漆黑金边锦盒取出,忽地想地方才乔六那句‘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缺钱用的’,暗地嘀咕。
“我怎的不缺钱用了?分明缺得紧!”
家里头有最重要的三个女人要他哄,他怎会不缺钱用!
定定神,他整整衣冠,抱着那只锦盒迈步出了门,径自往大长公主屋里去。
得到下人来禀,说是世子爷来了,余怒未消的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冲着一旁的徐嬷嬷冷笑道:“瞧瞧,平日就是匹没龙头的马,轻易见不得人,如今一听说媳妇有麻烦了,立即便跑回来了!你瞧瞧,这不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么!”
徐嬷嬷笑着劝慰道:“奴婢说句公道话,殿下此话可真真错了,世子爷的孝心阖府之人都瞧着呢!”
大长公主又是一声冷笑,目光投向捧着锦盒嘴角含笑地迈步进来的魏隽航,一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先自愣了愣。
“母亲,您快来瞧瞧孩儿给您带了什么来?”魏隽航献宝似地直往她身边凑,一脸神秘地将那只锦盒递到她面前。
对着这么一张笑脸,大长公主的怒气便先自息了几分,没好气地在他脸上推了一把:“多大年纪了?都当爹的人了,怎的还像小时候一般,见着人就往人家跟前凑!”
魏隽航笑嘻嘻的:“便是当祖父了也还是母亲的儿子!母亲您快打开瞧瞧,我好不容易才请人做出来的。”
大长公主被他头一句话哄得又灭了几分怒火,但听他后面那句,终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接过那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道:“我倒要瞧瞧是个什么稀罕宝贝,值得你巴巴的送了来!”
当锦盒里那精致的琉璃宫殿露出来时,她的喉咙一哽,顿时便再说不出话来。
魏隽航没有察觉她的变化,得意洋洋地道:“母亲您瞧,这像不像祖母当年所居的宁禧宫?我好不容易才磨着皇帝表哥准我动用工部的工匠做出来的。”
大长公主并没有回答他,双手温柔地抚着那小小的宫殿,眼中充满了对过往的回忆。
宁禧宫是当年她的母妃所居住的宫殿,里面包含了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只是自母妃过世后,宁禧宫先后数度易主,早就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每每进宫经过那座宫殿,看着物是人非,忆及逝去的慈母,她便不由一阵感伤。
却是没有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察觉到了她的心事,竟然为她还原了这座宫殿。
“母亲,你不喜欢么?”见她久久不说话,原本还对这份礼物充满把握的魏隽航也不由心中忐忑。
这可是他软硬兼施硬磨着皇帝表哥点头借人,又耗费了不少钱财与精力才打造出来的当年宁禧宫的缩小版,本是打算在今年母亲过寿时献给她作寿礼的,如今为了哄得她灭了火才提前拿了出来。
难不成他这番心思竟是白费了?
一想到这,他便一脸沮丧。
大长公主终究于从那些温暖却又令人感伤的回忆里回过神来,见他这副模样,既觉欣慰又觉好笑,没好气地在他额上戳了戳:“你呀!”
顿了顿,又道:“母亲很喜欢,难为你有这份孝心。”
魏隽航一听,终于松了口气,竟像孩子般撒娇地揪着她的袖口摇了摇:“那母亲高不高兴?”
“高兴,自然高兴!”
儿子这般细心体贴,她又怎会不高兴!
只是……
到底是经历过后宫倾扎的大长公主,再者眼前又是她嫡嫡亲的儿子,大长公主眼眸一眯,对他这番举动用意便也猜出了几分。
这般一想,原本的高兴便减了几分。
儿子有孝心自是好,可若是这孝心再夹杂着私心,到底让她有些不舒服。
心里虽有了想法,但她表面却瞧不出有半分不妥,打的便是要看看儿子想怎样替媳妇求情。
魏隽航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心思,施展浑身解数直哄得她眉开眼笑,笑容掩也掩饰不住。
她想,冲着儿子这番彩衣娱亲的表现,若是他开口求情,或许她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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