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是假的,小曼的哭声也是假的。
一睁眼一闭眼,梦就会醒。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天亮的时候,门外传来金属摩擦声,是小区清洁工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的拖把螺丝松脱,用起来哐当哐当响。
余乔一夜没睡。
六点半,小曼拉上她赶去机场。
车上,余乔一直不说话。
她呆呆地盯着司机装满茶水的壶,一动不动。
小曼握住她的手,“乔乔,情况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等见到办案警察问了才能下定论。”
余乔小声应,“我知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曼叹息,“还有,余叔叔的事都交给我,你……照顾好你自己最重要。”
然而余乔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尽心,准备收多少律师费?”
小曼伸手抱了抱她,“收你二块五。”
“真的?”
“真的。”小曼点头,“正好是2003年一只可爱多的价钱。”
余乔说好,“这次我请你。”
还好,至少她并非孤立无援。
两人经飞机、长途车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瑞丽市局。
负责和他们办手续的人姓孙,四十岁上下,乡音浓重。
孙把他们带到二楼办公室,打印两张刑拘通知书扔在桌面,“看好了然后在最下面签个字。”
余乔弯腰写字,小曼问:“警官,人是在看守所吗?”
孙答:“是,不过不能见家属。”
小曼安慰余乔,“刘律师已经出发去看守所,一会儿我们在大门口汇合。”
走完流程,余乔缓口气,鼓足勇气问:“孙警官,你知不知道陈继川现在怎么样?”
事情传播范围太广,孙已经为此接待过好几拨记者,再基于余乔的特殊身份,孙看她的眼神愈发谨慎,“你打听他的事干什么?”
余乔说:“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孙绷着脸,“无可奉告。”
余乔追问:“周晓西在不在?我问他。”
孙说:“你自己找,我和他不是一队。”
小曼偷偷拉她衣袖,余乔不甘心地拿着刑拘通知走出办公室。
一上车,她立刻打周晓西电话,这一次终于通了。
接电话的却不是周晓西,“我郑铎,你哪位?”
余乔小心翼翼问:“我找周警官,他在吗?”
对方一时沉默,在她以为等不到回应的时候却突然听他说:“小周牺牲了,你找他什么事,我代你转达给他家里人。”
余乔握着手机,几次三番开口,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第二十五章真相
小曼正在催促司机,“师傅我们赶时间,麻烦你开快一点。”
司机说:“已经很快啦,再快就要起飞了。”
小曼瘪瘪嘴,没心情开玩笑。
回过头看余乔,却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得一愣,“你怎么了?刚跟谁打电话?又出事了?”
余乔摇了摇头,手掌撑住面颊,呜咽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懂,真的看不透。
看守所位置偏僻,路两旁杂草丛生,门口的水泥坪上停着一辆警车,空空荡荡。
刘律师已经站在铁门前,刘皮肤黝黑,双眼明亮,提着老旧过时的公事包,上前一步说:“陆律师,你三证带齐了吧?委托书准备好没有?等一下办好手续就可以会见当事人。”
小曼点头,“都办好了,你放心。”再看余乔,“你在外面等一下好不好?会见时间不会太长,见了人才知道具体情况。”
余乔答应她,“你去,我就在门口等。”
小曼与刘律师走进铁闸门,余乔转过身,看着初春灰蒙蒙的天空,愣愣出神。
余乔给黄庆玲打了个电话,起初她假装一切都好,用轻快的语调说:“妈,又打麻将呢。”
黄庆玲心情很好,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笑,结束了才说:“没呢,和你邓叔叔逛超市。”
“妈……”然而她撑不住,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无助。
黄庆玲一凛,“怎么了?”
余乔抬头盯着狭窄的屋檐,发愣,“爸爸进去了。”
电话里一时无声,有电流来回滋滋响。
等了很久,才等到黄庆玲开口,“抓了就抓了吧,他也是罪有应得,你尽力就行。”稍顿,又问,“现在在瑞丽?”
余乔答:“在看守所门口。”
黄庆玲说:“乔乔,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这个事。”
“记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造那么多孽他自己还,跟你没关系,别什么都往心里去,知道了?”到最后,仍然忍不住问,“他这次是铁定没希望了?”
“他最近生意越做越大,这一次人赃并获,可能等不到明年过年了吧。”
黄庆玲叹口气,“那就这样,处理完了早点回来。”
黄庆玲刚要挂电话,余乔却突然叫住她,问:“妈,我想不通,爸爸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黄庆玲平静地说:“有的人天生就坏。你也别想不通了,就当你倒霉吧遇上这么个王八蛋爸爸,当年我就这么开导自己,最后也都过来了,想不通的事就推给老天爷,命里该你这样,没办法。”
余乔想,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有事发,注定要受难,陈继川是否仍然走得义无反顾?
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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