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庭院内积着堆雪,溯风冷凝,冰霜肆虐,白茫一片。
苏芩缩着身子歇在炕上,身上一条杏子红绫被,只齐胸,一弯素白藕臂搭在被外,粉颈歪垂,青丝逶迤。
“吱呀”一声,槅扇被推开,卷进一阵冷风。苏芩无知无觉的翻身,蹬了被褥,露出一片白腻背脊,系着小衣带子,衬出后腰臀部上方的两个腰窝。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旁伸出,将那被褥往上一挑,盖住了苏芩上身。
又蹬被了,睡觉还是不老实,跟小时一模一样。
昏暗夜色中,男人嗤笑一声,低低沉沉的带着深意。
翌日,天朦白,苏芩迷糊睁开眼,动了动身子,却是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裹着被褥,小脚在被内蹬了蹬,然后霍然瞪大一双眼,被吓得睡意顿消。
杏子红绫被拱起一角,露出一双穿着小靴的玉足。肌肤白腻,脚踝纤细,衬在那香红色的小靴上,尤其显眼好看。最关键的是,这双小靴,十分合脚,就像是照着她的脚画上去的一样。
苏芩认得,这双小靴就是昨日在陆府看到的那双,所以现在,为什么会穿在她的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姀姀:qaq害怕……
秦氏:猪狗牛羊>陆霁斐
陆匪:我好像听有人在说我坏话?
第15章
仲春启蛰,桃始华,梨始白,春雷始鸣。
苏芩独自坐在耳房炕上,盯着脚上的小靴,神色惊惧。
片刻后,她霍然掀被起身,疾奔到槅扇前,使劲推开。一夜大雪,天白雪堆,庭院内白雾茫茫一片,入眼望去,整个人就似被装在玻璃罩子里头一般。
昨夜的痕迹已被覆盖,瞧不出一点端倪,但脚上的小靴却在提醒苏芩,这并不是一场梦。
这是陆霁斐在警告她。
“姀姀。”屋外廊下,传来秦氏的低唤声。
苏芩一个机灵,赶紧将脚上的小靴褪了藏好,换上一双普通绣花鞋,然后披上厚袄,疾奔去开门。
“母亲。”
“快些收拾收拾,咱们去陆府。”
“……母亲,今日天色不好,雪天路滑的,女儿自己去吧。”苏芩拢了拢青丝,露出一截纤细脖颈。
秦氏正欲说话,突然盯住苏芩的脖子蹙眉。“你这脖子上是什么东西咬的?”
“啊?”苏芩神色呆滞的抚了抚,摸到一处微微红肿,有刺痛感。她立时感觉心中不妙,侧身挡住秦氏的视线,声音细软道:“这些日子天色都不好,被褥冷硬潮湿的厉害,不定藏了什么虫子。我让绿芜去取些驱虫的膏药来涂一点,母亲不必担忧。”
秦氏听苏芩这般说,便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只催促道:“今日我还是与你一道去。那陆霁斐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再自个儿一个人去,怕不是还要再被卖一次。”
话罢,秦氏伸手推搡了苏芩一把,“快去收拾规整干净,咱们今日定要将那文书取回来。”
“……嗯。”苏芩含糊应一声,独自一人回屋。她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拨开脖颈处掩印的青丝,透过面前模糊的花棱镜,能清楚看到那一点红肿斑痕。
若是没有那双小靴,苏芩定以为是被什么虫咬的,但如今她却清楚,这斑痕应当与陆霁斐脱不了干系。
又羞又恼的狠狠跺脚,苏芩扯下挂在木施上的巾帕使劲擦拭,直擦的肌肤泛红,隐显血丝,才堪堪住手。
脖颈处火辣辣的疼,苏芩想到昨日里苏博说的那些关于陆霁斐的隐秘之事,心中渐憷。
虽这几年都未相见,但苏芩在祖父口中却常能听到陆霁斐的名字。听他从一介白身,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大首辅,其中的阴狠手段,以及那令人发指的凶残程度不言而喻。只是当时祖父却未曾多提及这方面,怕也是顾虑她一个小姑娘胆子小,不敢与她多说这些朝堂阴暗之事。
苏芩坐着发了一会子呆,收拾好,提着那一双小靴,避开秦氏,独自一人去了城西陆府。
青绸马车停在角门处,苏芩让马车夫静候在外,自己戴上雪帽,从角门拐了进去。
今日陆府内似在办宴,苏芩一路过去,触目所及,只见两边大梁上挂琉璃芙蓉彩穗灯,院内,窗格门户一并摘下,廊檐内外、两边游廊罩棚,全挂各种戳纱宫灯。细雪盈天,溯风凌冽,隐有笙歌聒耳。
丫鬟、婆子或手捧漆盘,或提着漆盒,忙的脚不点地的东奔西跑。
“陆首辅在何处?”苏芩拦住一小丫鬟,声音娇柔道。
苏芩穿了一件极普通的袄裙,头上戴雪帽,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猫眼似得大眼睛,鸦羽睫毛上沾零星一点雪渍,白盈剔透的凝结成霜,就似从雪堆里走出来的雪娃娃。
小丫鬟一愣,继而道:“姑娘随奴婢来吧。”
今日陆府做梅花宴,一大早上,各府的贵女、夫人便早早来了。梅花宴设在梅园内,以梅林间的曲水做屏障,左为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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