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行了!”沈晚冬剜了眼男人,她将袄子披在玉梁身上,冷声道:“何苦在她身上撒气,你心里清楚,这事跟她没关系。”
玉梁向来畏惧章谦溢,可此时,她竟忽然像有了几百个胆子,跪着爬行到男人腿边,抓住他的裤子,摇着,仰头哀求:“公子,您就让我代替冬姑娘死吧,求求您,权当什么都没看见,让冬姑娘逃了吧。”
章谦溢闭眼,深呼吸,按捺住心里的憋屈、不甘与怒气,他何尝不想找个身形相似的女人,毁了容貌去顶替了小妹,可是,如若叫何首辅那边瞧出端倪,日后必定惹下无穷无尽的麻烦,章家再富可敌国,终究敌不过有权的。
“滚!”章谦溢身形有些晃动,一脚踢开玉梁,怒喝:“滚出去!来人,给我把这女人拉出去,永不许她踏入酒楼一步!”
话音刚落,立马进来两个粗壮的男人,将哭嚎哀求的玉梁给拖了出去。
屋子又恢复了安静,仿佛都能听见心跳的绝望声音。
章谦溢将门关上,闷着头站了很久都没动。他苦笑了声,又长叹了口气,想起那会儿接过梅姨准备的毒酒时,那老娼妇笑的得意,说:公子这是自作自受,当日你若没有强行将冬儿从园子带走,她何至于死于非命。
末了,这老娼妇歪着头,踮起脚尖,按住他的肩膀,半贴在他身侧,娇媚地笑:公子啊,你能否告诉梅姨,当日你到底拿了什么把柄威胁她,把她吓成那样。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因为他知道,安定侯荣明海暗中派人找了她半年多。不用想也知道,荣明海定是晓得戚夫人做下的好事。可.荣明海是谁?那可是皇帝的舅舅,当今荣太后的亲弟弟,身份显赫,为人冷硬又不近人情,怎会允许有小妹这根伤了他颜面的刺存在。
他趁着荣明海离京之际,强行将小妹从园子带出来,原本打算把她当成奇货,送给干爷做人情,可他见到她那刻,犹豫了片刻,不幸的是,这种犹豫已经在心里偷偷蔓延了。
章谦溢闭眼,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转身,慢慢走过去,盘腿坐到地上。他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盘蜜煎雕花、爆炒羊肉以及一壶甘冽醇厚的好酒。
“小妹,饿了么?咱们晚上常一起吃宵夜,我,我给你带来了些你爱吃的点心。”
沈晚冬淡淡扫了眼这些精致吃食,她盯着面前这张俊脸,却发现,他眼眸低垂,并不看她。
明白了,他来给她送断头饭了。
沈晚冬凄然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块羊肉送进嘴里,可怎么越吃越苦,原来,她哭了,把眼泪吃进去了。
“我,真的非死不可?”
男人低头,红了眼圈,一声不吭。
“明白了。”沈晚冬闭眼,眼泪掉到地上,消失不见。她强行将口中的羊肉吞咽,问:“现在您能告诉我,我儿子究竟在谁家了吧。”
男人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绝美却又悲惨的面孔,哽咽着,道:“他爹是安定侯荣明海,他是嫡子。他娘戚夫人把他当成宝一样宠,从前戚夫人生性冷傲,虽不受侯爷待见,又被府里的秦氏打压,但不屑争抢,一个人骄傲地活着。如今为了儿子,戚夫人也渐渐生出了一身刺,放心吧,她是个好母亲。”
沈晚冬不禁想起那个样貌清秀娟美的妇人,比起恨,她如今更希望这女人能长命百岁的活着,好好养育儿子。
“他,他叫什么名儿?”
“应麟,乳名叫麒麟。”
麒麟,麒麟。
沈晚冬喃喃自语,将这两个字刻进血里心里,好方便带上黄泉路。她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看着章谦溢,笑道:“求你件事。”
“你说。”章谦溢亦流泪了。
“以后,帮忙暗中留意着麒麟,清明过年的时候,把他的事写在纸上,烧给我。再有,哎!”
沈晚冬叹了口气,泣不成声,她强撑着精神,哽咽:“我娘和哥哥大概以为我早死了,求你,以后暗中照拂照拂他们,千万别告诉他们,我曾流落过风尘。我想做他们心里那个干净的女儿、妹妹。”
“小妹,我,我对不起你。”章谦溢大手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襟,痛苦不堪:“我没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
沈晚冬摇头冷笑,一句话也不说。
喜欢的女人?呵,如果真喜欢,那么会把她当个脏玩意儿?会让她出来陪酒卖笑?会亲手送她上路?这份喜欢,太复杂太脏。
“毒在酒里吧。”沈晚冬抬手,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谁知手太颤,竟洒出些。女人苦笑了声,终究,她还是很怕死的啊。当酒杯送到口边时,她的腕子忽然被男人抓住。
“公子?”她心猛地跳动,泪眼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难道他,他?
“小妹,你恨我么?”男人呼吸急促,问道。
“有点吧。”她淡淡笑着,回答。
男人手无力垂下,低着头,苦笑:“如果有来世,我定将你当作珠玉一样,捧在手心,绝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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