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棠一下子就坐直了,“你跟她很熟?”
“还可以吧。”关于阿甜的事,闵子华不想多说,“有一些来往,这几天她可能出远门了,去她家总找不到她。”
“她住哪?”
看到闵子华诧异的神色,季棠棠意识到自己追问的太急了,赶紧拿瞎话遮掩过去:“我听过她唱歌,挺好听的。当时还录了段传给我一北京的朋友,那朋友恰好在录音棚做的,他说挺有潜质的,让我帮忙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灌个唱片什么的……”
一番瞎话说完,季棠棠自己都佩服自己这几年真是历练出来了,信口一诌跟真的似的,都不用打草稿的。
季棠棠走了之后不久,叶连成下楼来找闵子华,问起季棠棠时,闵子华告诉他人已经走了,顺口也提了她找阿甜的事。
叶连成沉默了一下,末了才说:“她跟岳峰是朋友,还认识什么娱乐圈的人,这女孩,背景还挺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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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甜的家在古城近郊,位置有点偏,独院子加二层的小洋楼,乍看上去,倒像是古城土生土长的人家致富了起的小楼,季棠棠瞅瞅巷道里前后没人,先把背包从不高的围墙上抡了进去,然后翻墙——落地的时候拄到了脚,痛的原地蹦跶了十来秒才恢复正常。
小洋楼的正门锁着,两边的窗户都有防盗网,季棠棠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才在楼背后发现单扇的边窗,透过玻璃朝里看,是个洗手间,窗户的搭扣从里头扣上了,季棠棠从花圃里捡了块青砖,拿衣服包起来把窗户给砸了,边边角角的玻璃碴理干净之后,扒着窗框跳了进去。
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进了一层的正厅,边上有楼梯通往二楼,正厅的家具都是木头的,看着很有些老气,墙上贴着松竹梅的长副水墨画,靠墙的案几上供了个白瓷的观世音,怎么看都不像阿甜这样的姑娘应该住的地方,季棠棠好一会儿才反应出这应该是那个叫黄旺发的古董商的审美风格,再想想阿甜那种慵懒小资的调调——两个人在一个锅里吃饭,也真心是一件滑稽到顶的事情。
二楼主要是卧房,另外搭了个洗手间和两个小房间,装修风格还是黄旺发式的,连卧房的大床都是那种四腿雕花式,床头柜上摆了一张阿甜的照片,少有的素面朝天,白色的短袖t-,齐膝的牛仔裙,扎着马尾辫,一打眼看去,跟当年的盛夏竟有几分相似,季棠棠拿过相框看了很久,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叶连成当初和阿甜在一起,难道是因为阿甜跟自己长的有几分相像?
想到阿甜现在妩媚而又风尘阅尽的模样,季棠棠心里真不是滋味:阿甜的前后变化,几乎是在叶连成眼前上演的,叶连成看在眼里,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痛?还是说经历了盛夏的“死亡”,他对别的一切,真的就完全无所谓了?
抽开衣柜,阿甜的日常衣物都还在,闵子华说“去她家总也找不到她”,那么阿甜应该是事情败露后匆匆离开的,而根据岳峰前一日和她们的正面遭遇,阿甜应该还没有远离古城——季棠棠几乎有八成的把握:阿甜还会再回来一趟的。
既然如此,她不在乎守株待兔:反正她无处可去,这里有瓦遮头,比山里那间小破屋要好的多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在屋里到处翻腾,说这屋子是遭了劫真心不过分——不过她有一点做的好多了,不管翻的有多乱,最后都是规规矩矩恢复原样,不让人看出半分破绽。
在衣柜顶上搁着的皮箱里,她翻到了叶连成和十三雁的照片,也不知道阿甜是用什么方式偷拍到的,走路时的、吃饭时的、甚至亲吻时的,每一张十三雁的脸上,都用红笔重重圈了个圈,画了个叉,有几张还用笔尖戳的体无完肤,旁边凌乱地写着一些恶毒的咒骂,季棠棠没有因为爱情疯狂地嫉妒过别人,她不明白为什么阿甜的占有欲和报复**会这么强烈,转念一想,有些人得不到所爱只会悄悄流泪或者默默离开,有些人得不到就会想着同归于尽或者把你毁掉,大抵人与人还是不同的吧。
电视柜下面的碟片架子上找到了十来张黄色光碟,上头的图画不堪入目,极尽猥琐之能事,甚至还有虐待性质的,季棠棠直觉应该是黄旺发所有——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形猥琐的老男人,依仗着自己有点钱,包养了一个年轻的情人,在床第之间,有和谐□的可能性不大,恐怕是对阿甜的发泄多一些——阿甜后续在男女□上的无禁制不检点以及自暴自弃,跟黄旺发对她的发泄估计也不无关系,世上事,有果皆有因吧。
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去看阿甜的照片,似乎就看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季棠棠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如果有这么一天,不管多么失望或者心碎,也千万不要报复自己放弃自己,你开启了糟蹋自己的第一步,全世界都会来践踏你。
于是心底里,多少有那么为自己骄傲:那天晚上之后,面前其实是有无数条路无数种可能无数种堕落放弃或者结束的方式的吧,自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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