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一个嫌弃得十分明显的表情。
小和尚的额头有个红记,眉毛微皱着,黑黑的双眼看着她,嘴唇抿起来,嘴角向下,显而易见的嫌弃。
李姮元的大脑突然有些卡住了,她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岁了,还从没有人在她面前,对着她露出过如此嫌弃的表情。
她的眼泪也由着卡住的大脑而卡住了,她看着她,目光呆滞,一脸泪水,几条泪痕,似乎更狼狈。
可其余三人见她止了泪水,连忙露出欣慰的表情。母亲更是直接扑到塌边抱住她,轻轻唤着,“元娘”
清如公主这几天都非常担心,不知怎么,女儿就变得爱流泪不爱说话,日日都呆坐着。自她转过来的一刻起,她的心便揪起来了,总算看她止了泪水,差点自己激动的哭了。
倒是父亲,缓声开口,“这位是慧圆大师的弟子,小明师父,特地替慧圆大师来助你安心静神。”
那小和尚似乎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也是眉清目秀,圆润可爱,有些微胖,听到父亲如此说,倒是微微变了表情,双手合十,低头念一声,“阿弥陀佛。”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便是依旧双唇抿紧,倒没有垂下嘴角,显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知元郡主可还听得清贫僧所言?”
小和尚双眼只淡淡看着她,却让她莫名生出一股冷意来,也是这股冷意让她清醒了片刻,傻傻地点了点头。
小和尚便又仔细打量了她片刻,从上到下,让她感到疑惑又怪异。可同时,其余人却都是带着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终于,小和尚说了句,“尚还有救。”
后来想起,若不是她的大脑和身体一片混沌,她正常的反应应该是笑出声来,可当时,她却是一脸复合地傻傻点了点头。
终于,那小和尚后来让人在旁边点了什么特别的香,她便昏昏沉沉立刻睡了过去。
此次她睡的很安适,似乎什么都没有梦到,也似乎梦到过一些虚幻缥缈的东西,总之她睡了快两天一夜,中途没有醒过,醒来后也很清醒。
她醒来时,便听见周围有轻轻慢慢的说话声,她仔细听了听,是默念经文的声音。
抬眼看见的便是自己床上的帐子,她偏偏头,动了动脑袋,伸开了双手,感觉到脑中胸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
似乎真的就是从一场梦魇里,清醒了过来。现在想想,前些天的自己,悲伤得多么可笑。
然后,那念经文的声音便停了。
她慢慢起身坐起来,便见自己的帐子被掀起来,母亲和婢女不在旁边,只有一个小和尚与她静静对视。
她低头见自己只穿了一身中衣,皱紧了眉头,正准备开口,那小和尚抢先说话了,“小僧并无意冒犯,况且,小僧只有六岁。”
听此她也不好说什么,自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古礼,既然对方是个六岁的小和尚,她便也不觉得太尴尬。
小和尚直接快步走了出去,立刻,母亲和张妈妈,还有婢女们便进来了。
母亲忙问她觉得如何。
她喊了一句,“娘亲,我饿了。”
玉竹玉林便快速服侍她穿衣,母亲也哽咽着吩咐准备饭食来。
简单地梳洗后,李姮元便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外间开始吃饭,等菜上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劲,都是素菜,菜汤清粥。
不过她饿极了,还是立马拿起筷子吃起来。
清如公主看她吃的快,悄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温声解释,“小师父说,你久未吃进东西,开始便要吃清淡些。”
她点了点头,又喝起粥来,刚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闻着饭菜香味,才觉得自己是饿狠了。
等她吃完饭,母亲又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走,说了些天气和花草的闲话,她才知道,昨日开始天便晴了,不一会儿,便是黄昏了。
母亲便带着她一起去正院吃饭。
到饭厅时,她才又见到那个小和尚。
因为将小和尚视为恩人,父亲母亲让他坐了中间,两人坐在左右两侧,而李姮元坐在母亲旁边下首。
父亲简单问了她的感觉状况,大家便开始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李姮元发现自己面前又是一桌子素菜,她便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小和尚。
谁知,小和尚正好也看了一眼她,二人就刚好对视一眼,明明是个孩子,李姮元却觉得此次对视自己又是处于下风,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终于,到饭席散了,母亲陪她回院子时,她才觉得有些不对。
她,似乎是忘了些什么。
可仔细想想,又不太记得,似乎一切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等到了自己院子里,正觉得有些无聊不困,玉竹捧来两本书,走近一看,都是经书。
她拿起来一看,一本清心经,一本大悲咒,她简单地翻了翻,笔法看起来虽然清秀却也有些稚嫩,看来是那个小和尚抄写的吧。
玉竹适时开口,“小师父说,郡主要抄些佛经才可以睡,郡主是想先沐浴还是先抄书。”
她曾经练书法的时候,也抄过佛经,可佛经拗口难懂,她后来便只抄些字帖杂论了。
这大悲咒她前世倒是抄过的,可清心咒,她还从没看。她还听说每个寺庙的经书抄本都是不一样的,便准先沐浴,再来仔细看看。
等她看时,却发现还是看不太懂,虽然大多数字,她都曾刻意学过,可读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索性,她便不去执着句子,只按照书上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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