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余生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引仙台的修道之人凌空虚踏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种目光里的俯视与漠然的意味自己永远也无法接受!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平安他们在寒山村家里玩捉迷藏,也就是这么个季节吧,天气闷热……”李余生望着门外的艳阳回忆着说:“王夫子家的丫头躲在门前大槐树树后的草丛里,我因为私心不想让王家丫头输,最后才找她……”
说到这里李余生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甜甜的笑容,有那么刹那间的出神才继续说道:“结果这丫头被槐树下的蚂蚁给咬了手。”说到这里李余生才有些觉得失态的看看石老爷子和齐镇大都督,有些怕被看出来心虚地笑了笑。
石小五微笑着鼓励道:“接着说呀!”齐镇眯着眼睛装糊涂附和着说:“赶紧的!”李余生反而有些害羞的磨叽了会才接着说道:“王家丫头很要强,被咬了一直忍着不出声,直到找到她从蒿草丛里出来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李余生说到这里特意强调道:“那种山里的大蚂蚁咬人很疼的……”
齐镇一本正经的回应道:“嗯,未来小媳妇都让咬哭了,能不疼吗?”李余生顿时脸臊的通红,羞恼地说:“大都督啊,还想不想听啦?……”齐镇抚须笑而不语,石小五语气夸张的埋怨齐镇道:“您这就不厚道了啊……”埋怨完齐镇笑眯眯的给李余生解围道:“小余生甭理他,继续说。”
李余生就坡下驴装得故作如常继续讲道:“我拉着王家丫头进屋找义父救治,出来后就看见平安拿了根树枝在槐树下戳蚂蚁给王家丫头报仇。平安戳得很认真也很开心,每一下至少戳死一只蚂蚁,等我出来已经戳死了上百只……”
说到这里李余生脸上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至极。“那天要下雨了,蚂蚁在搬家,槐树下被平安戳死的蚂蚁尸体越来越多……后来乌云密布时我们这帮娃娃就各回各家去了……”说到这里李余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回屋义父问我看着平安戳死蚂蚁有什么想法?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咬了王家丫头就该被戳死,平安这是帮王夫子家的丫头报仇呢……”
李余生说到这里情绪变得低沉,然后有些寂寥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浸在回忆里继续说道:“记得义父摸了摸我的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让我记住这件事,若今后有了新想法,记得告诉他……”说完后李余生有些发呆的望着门外被太阳照的明晃晃有些刺眼的庭院,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低着头伤感的说:“如今我大概明白了义父的意思和那些没有说出的话……但……义父已经不在了……”
齐镇眯着眼睛回味着李余生忽然说出的这件小孩子间的山村趣事,好一会才睁大了眼睛对李余生说:“你义父虽已不在了,但这新想法给我们这些长辈们说说也好!”
李余生收回看向庭院的视线,在心里梳理了下所思所想才开口说道:“当时面对那个引仙台来人时,那人看我的目光就像平安当时戳蚂蚁的目光一样!若是像引仙台、接神殿这样的修道之人认为自己是人的话,我们在其眼中跟大树下的蚂蚁没有区别……”
说到这里李余生觉得无奈和憋屈,怔怔的看了会手边茶杯里的残茶情绪低沉的说:“义父那时想必是要告诉我,蚂蚁自有其生存的道理,与人共处各行其道,蚂蚁咬了人,捏死那只咬人的就好了,不必恃强凌弱像平安那样迁怒于整窝蚂蚁……”
李余生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认真的对着齐镇和石小五说:“但这还是讲不通!修道之人,凡俗之人,都是人,区别只是力量的强弱,凭什么修道之人就可以视凡俗之人如蝼蚁?!”
李余生一脸的愤怒继续说道“义父曾经说过,修道之人和凡俗之人唯一的区别是选择的路不同!远古之人单论个体,不像鱼能潜水,不像虎豹健壮敏捷凶猛,不像飞鸟能翱翔蓝天,如何在这世界里生存壮大?就是靠聚拢起来团结合作方才成了万物灵长,如此才建立了凡尘俗世花花世界。修道之人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不断强化自身突破天道造化赋予生命的同时也赋予的枷锁和桎捁,从而进化得更强大活的更悠长,能飞天遁地,能行云布雨,能移山填海……但无论如何进化,终究还是个人……”说到这里,李余生激动的站起身来,紧握着拳头说:“都是人,为何看我如蝼蚁?!”
齐镇有些不理解李余生的愤怒,但理解李余生愤怒的由来。看着李余生说完这些话额头青筋暴起,怒容满面,叹了口气劝慰道:“那些修道之人早就觉得自己不是人了吧……余生你何必为此生气?”
李余生转头看着齐镇很不认同地摇摇头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是王夫子教给我的话,野兽尚且如此,人何以会修道修成这样?王夫子还教过我,人之异于野兽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教完了我不太懂,回去问义父。义父说王夫子心中有藩篱,好好的说人性就说人性,扯什么君子庶民。但凡是人,人性本善!这无关是庶民还是君子。因为人性本善,我们这些凡俗之人打心眼里才会活得不敬鬼神不拜仙魔,顶天立地靠团结一心去创造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把人性良心安安稳稳的揣在心里,踏踏实实的一辈辈传承着活下去,不需要膜拜哪路神仙来教化启迪,更不必去用这异于野兽仅有的一点去向妖魔鬼怪做交易换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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