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亮打来电话时,路磊正在某家工厂收租地费。本来收费这种小事应该由普通成员去做,但是最近租地费不好收,由于听雨阁地位下降,不少工厂都打着“我们归属于御刀望风楼”的幌子公然抗拒缴费。为此听雨阁不得不杀鸡儆猴,弄垮了为首的几家工厂。结果事与愿违,听雨阁的地位进一步下滑。事不得已,老头子只能将各个当家派出去亲自收费,算是给足了这些工厂面子。
看到来电显示后,路磊立刻停下手头的谈判,走出办公室接通了电话。
“喂,是本人吗?”
“是,有事要麻烦你。”电话那头传来路磊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听到这话,路磊不由地心头一喜,难掩激动地回道:“尽管说吧!”
“有人要杀我,你能阻止他吗?不愿意帮忙就算了!”电话那头的康明亮语气强硬,完全不像委托别人该有的态度。
“杀你?”路磊皱紧了眉头,沉默少顷,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里,老住址。”康明亮冷冷地说。
“好,等我到了再商量。”说罢,路磊便抛下与工厂的谈判工作,启动自己的爱车朝康明亮所在的小区疾驰而去。
上路没多久,空中飘起了大雪,大片大片如抖落的破棉絮。积布雪水的马路拥堵不堪,各色各式的车辆走走停停。路况混乱,不知是谁家的小男孩在马路上追赶雪花,负责疏通堵塞的交警急忙制止了他的危险行为。
路磊叼着香烟看向车窗外,心头百感交集。
在位于西京市的诸葛家内,八月生已经在一份份文档上签完字,从此正式成为雷切的新主人。同时,八月生还附带着继承了诸葛家分布在东海四岛各地的庞大房产。
“老爷将公司交给了在行的人,不过您还是可以按月得到公司利益的分红。平均大概二十万怒元,不过分浪费的话应该算得上十分宽裕。”大桥静香将文件逐个细细检查,以确认没有遗漏。
八月生环视屋子一周,问:“这就全完成了吧?”
“还没。”静香合上文件,正色道:“还有一样。”
“什么?”八月生问。
“我。我也将成为您的所有物。”大桥静香紧紧盯住八月生的眼睛,目光坚定得过分,听语气亦不像是开玩笑。
八月生哭笑不得:“你?别开玩笑了,怒国人身自由!”
“不是玩笑,我本不是怒国的人,是老爷从地狱里救了我。我发过誓,要永远侍奉诸葛家的人!”静香提了提音调,嘶哑的嗓音听起来甚至有点骇人。
“誓言不必当真,如果永远遇不到诸葛家的人,你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八月生摆了摆手,断然不能同意这荒唐的人身交易。虽然大桥静香令他怦然心动,但那几乎是凡人对仙女的仰慕,凡人怎么能让仙女成为自己的所有物,那样岂不等于是毁了她?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永远守在老爷的坟前。”
“何必呢,自己束缚自己……”八月生无法理解她的偏执。一个好端端的女子,何苦用不实际的誓言葬送自己的一生?
“不是束缚,是愿望。我的心愿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协助诸葛家!”静香几乎是吼了出来。
听到她的呼喊,门外的黑衣保镖紧张地打开门探身进来:“请问一切正常吗?”
“好得很,你退下吧!”静香按住胸口,稍稍平复了情绪。
“对不起,打扰了。”黑衣保镖深鞠一躬,快速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八月生看着门重新关上,突然灵光一闪,笑着对静香说:“不如你当我的姐姐吧!”
“姐姐?”静香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
八月生点点头说:“嗯,我希望你当我的姐姐,并且尽全力协助我,协助诸葛家。”
“唔……”
大桥静香伸出食指按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忸怩地回道:“是,诸葛先生。”
“别这么称呼我,静香姐。”
“好,诸葛弟弟……”大桥静香羞红了脸,低着头好似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她惊喜万分,没料到老爷的孙子竟然和老爷一个性格,连说话方式都如同刻意模仿一般。更重要的是,自己将作为诸葛老爷之孙的姐姐继续辅佐诸葛家,将永远作为诸葛家的一部分而存在着。
此时正当午后,楼道内静悄悄的。路磊掏出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拧动钥匙打开门,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锐利得如同剪刀,简直不像人发出来的。他紧张地握住腰间的链刃,轻着手脚慢慢探进屋内。
然而,屋内空空荡荡,所有事物一目了然,似乎只有康明亮一人。他裹着蓝白相间的被单,蜷缩在皮沙发里,面容枯黄,头发又油又乱。见来者是路磊,康明亮宽慰地一笑,笑容转瞬即逝,立刻转换为鄙夷的神色。
“就算你有钥匙,也得先敲门,毕竟这不是你家!”康明亮愠怒地说道。
“怎么回事,哪来的尖叫?”路磊四下里一打量,并没有发现异常。
康明亮倒倔得很,头一歪回道:“我练嗓子呢!”
路磊不吭声,细细端详起康明亮来。他双目失神,目光始终游离不定,仿佛在追踪什么并不实际可见的物体。眼窝下陷,黑眼圈明显可见,本显得英气十足的剑眉如今却无精打采地挂在脸上,倒像是涂画上去的假眉毛。微微颤抖的身体用被单裹得严严实实,活像被蜘蛛缠捆住的可怜猎物。路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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