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说事,阴测测地问句,堂少现在,车牌多少啊?
风堂嘴角一勾,神秘不语。内心大骂,八个8!行不行?
风堂没工夫搭理那些无聊的人,自己埋头夹菜,顺便给隋桃倒饮料。一门心思都在想,这他妈得什么猪才能有这么好吃的猪肝。
他肩膀被隋桃敲一下,连忙抬头,对方在敬酒,他险些一个“猪”差点儿喷出来,连忙改口,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隋桃是人精,处处都应付得来,一口广普,说得并不难听。兴许是容貌的过于出众掩盖了面部浮肿,席间仍有些不知好歹的油腻男士暗送秋波。
隋桃笑得万分得体,伸手挽住风堂的胳膊,轻声道了谢,也没留号码。
出海鲜馆已经九点多钟,风堂强忍着醉意,努力扶墙站直了。
隋桃刚被他送上车,略有担忧,问他有没有关系。风堂说没事儿,又跟着上车。他坐在车上昏昏沉沉,直到亲自把隋桃送上酒店电梯,才放心。
他一回车上,兰洲的司机便担忧道:“堂少,您今儿喝那么多,还回家么?要不在这楼上开一间,你休息休息?”
“我觉得……我的酒杯,它可能,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风堂扶着头,半躺在副驾驶上。他把座位放躺下去些,闭眼,缓缓道,“送我去牡丹世家吧。”
与此同时,封路凛奉命行事,晚上带白仰月和乔策跟夏一跳会过面,正跟着把人一个个送回去。
乔策住在市中心街巷里。那街巷又宽又长,总铺开一股烟火味儿。锯末钉窗,洒几束丁香枝,开门就是楼,所以他们没送太远,把人放在口子上就撤了。
白仰月不一样,住在江边,天黑路滑的。加上夏一跳正巧回家也得从那边过,就说顺便把白仰月捎回去。
封路凛坐的副驾,职业病犯了,一路盯着来往车辆,着魔似的想瞧辆黑奥迪出来。他这有一小阵子没见着风堂,惦记得要命。
等到把白仰月送进后门,封路凛用手抹开挡风玻璃上起的雾。
他回想过那天为了风堂在这儿翻墙,掩不住笑,催促道:“赶紧的,走吧。”
这辆墨绿吉普一路绕过巷子,正路过牡丹世家小区大门。封路凛像被什么牵引着,朝门卫处瞟上了那么一眼。
路过住宅区域、教学区域,夏一跳都要习惯性降速,封路凛自然也看清了那个坐在休息凳上的男人。
封路凛一拍车门:“停车,三儿,停车!”
急刹声刺耳,夏一跳踩了一脚就给自己惊着了,琢磨道:“凛哥,你突然……”
“你自己回去,”封路凛迅速开门,头也不回,“我看到风堂了。”
夏一跳急急忙忙想下车,又想起不能暴露,说:“他怎么在这儿?”
封路凛说:“我骗他说我住这儿!不行,你别拦我。”
夏一跳想想,说:“嗳!凛哥,我……我等你呗?”
封路凛摇头,冷静下来:“你回去,风堂不能看见你。”
放心不下,夏一跳说要不打电话叫个车来把风堂弄走,封路凛火了:“你滚回去!”
当大哥的开了口,夏一跳没法儿再说什么,担忧地又望几眼,才忙不迭开车走人。他就怕风堂那儿出什么幺蛾子……市里混圈儿这群人,心眼坏成滩滩黑水。
风堂他接触得少,只知道特“浪”,估计也不“干净”。
小区门口路灯不亮,高立的石雕旁谢过几朵牡丹花,倒养成了枯枝败叶。
保安站着岗,一看以为业主来了,腰挺背直,正要去自动开门,没想到封路凛径直走向门卫室外的板凳边。
“风堂?”封路凛蹲下来抱他,“醒着?还能说话么?”
“你今儿挺快啊……”
风堂半眯眼,喉咙里还挂着酒味。他一开口,被自己呛得狠命咳嗽,刺激出泪。像是歪着头想起什么,他又惊呼一声,“不对!”
封路凛捻开他脸上一小撮灰:“嗯?”
“我不是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人是醉了,醉得流泪。
封路凛用指腹摸他的眼尾,看那泪眼朦胧,心头发紧。他斥责风堂:“你早就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哎哟,是您弟弟吗?坐这儿半小时了,快弄走吧。”保安插嘴道。
他又拿出块印泥,执笔勾勾画画,嘟嚷着说:“您不知道,我还得看着他!寸步不离呢……”
封路凛从兜里摸一张百元钞票出来,叠好,再双手递过去:“您有劳。”
“我……我怕身上酒味太重。”
风堂迷迷糊糊耷拉着眼,挂一条手臂在封路凛肩膀上,哼哼,“你嫌我。”
他的话语声,到最后一句,委屈得快拧出水来。风堂极少如此脆弱。
他一扒上封路凛宽阔的肩膀,倒舍不得撒手。
封路凛一叹气,朝他耳畔小声说:“嫌你什么嫌你?疼你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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