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问白仰月:“这附近有什么经济点儿的住宅区么?”
白仰月正忙着打资料,头还有点晕,抿一口奶,说:“有啊。牡丹世家,我家就住那儿。七单元1301。”
“成,我今晚进小区转转。”
“啊?凛队你干嘛啊?我们小区治安挺好的,你不累得慌么,那是民警干的事儿。我们小区也不乱停车,车位虽然十来万一个吧,但大家都很规矩。你说你……”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封路凛说完,换好便装就出了支队。
风堂的黑奥迪还停在门口,他一个人倚在车门边抽逆风烟,糊了满脸的尼古丁味。他一见着封路凛来了,下巴扬起来,说:“上车。”
语毕,风堂把烟头灭在垃圾桶盖上。
车一启动,封路凛跟着导航报了牡丹世家的地址,风堂随口问道:“回家还看导航啊。”
封路凛说怕找不到路。这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是他,还是风堂找不到。只有他心里清楚。
折腾一天太累,封路凛到小区门口之后就开始犯困。风堂看他疲倦,关掉车内的灯,解开安全带俯过身去吻他,封路凛也坐直身子,伸手臂将他牢牢摁进怀里。
“轻点……”风堂把封路凛的嘴唇吻湿后,上半身被磕得生疼。
他第一次觉得扶手箱和挡杆连着中控得那一排,如此碍事。
两个人接吻接得发热,封路凛下意识一扯衬衫,把领口纽扣拉丢了。风堂从座椅边把那颗纽扣捡起来给他,吹着气儿说:“你挺激动啊?不累了?”
“当我在充电吧。”封路凛不可置否,捉着他的手指吻,再用自己的指尖压着那颗纽扣,摁压在风堂的锁骨上,留下一圈醒目红痕。
风堂被亲得侧靠在座椅上,胸膛起伏,锁骨边沟壑很深,那枚红印像是代替了男人给予的吻痕。封路凛伸手点了点,说要在这里,种一片草莓地。
封路凛亲了够本,但时间实在太晚,人也疲惫,跟风堂说都早点回去休息了。风堂在外面应酬一天也浑身不得劲儿,勾着封路凛的后脖颈问,下次见是什么时候?
风堂咬他的嘴唇,说:“你下个月天天路巡,我到哪儿逮你去啊。在这里?”
“你一个电话的事。”
封路凛嘴唇被舔得太湿,笑着说,“下班时间随时上门服务。别忘了你的窗户,记得常打开。”
风堂冷笑:“你做生意呢?还随叫随到。”
封路凛猛地勒他腰,风堂惊喘一声,整个人全趴他怀里。封路凛恶作剧似的,亲他鼻尖:“又不收你钱。”
风堂说:“我也不收钱……只有我男人不收钱。”
“嗯?你还有别的客户?”封路凛使坏,掐他腰上的肉,奈何肌肉太紧,捉不出丁点儿多余。
风堂被弄得痒,佯怒道:“他们想得美。”
封路凛低笑,说他,风堂,你怎么比辣椒还辣。
肢体一接触,即是往猛火里睡。他们都在吸霾,都是两条腿的哺乳动物,外表“低等”,但对彼此始终赤诚。
那天之后风堂回到家里,闷睡了大半天。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要求区上提交什么报告,风堂自告奋勇,帮柳历珠找资料。查了一下午的文献,他眼睛都疼。他估计自己高考都没这么用心过。
以前那个位置是父亲在坐时,父亲也让柳历珠写,风堂还小,只觉得跟写篇作文似的,那么简单,干嘛还天天花时间查资料。现在自己上手,风堂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
思想觉悟不到位,写什么都跟瞎扯似的。
风堂跟兰洲说过,“什么是主位,怎么点菜,怎么送礼,怎么拍领导马屁?领导该坐前排还是后排?我这车他妈的后排不舒服啊。现在的人,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得太深了。”
兰洲把烟掐了,接道,是啊,不少人特别懂,还引以为荣。
懂事以来,风堂就得先分清什么叫官僚吏。哪些七品,哪些七品以下。政界与商贾关系要加强打点,其实单论官场来说也需要。
他虽然年轻但见得多,人走茶凉,自顾不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都有要低头的地方。
总结起来,风堂跟着柳历珠摸爬滚打一两年,是没干成什么名堂。但至少明白一个道理:遵纪守法,踏实办事。
他有试着想静一静,跟自己聊聊天,却发现跟自己聊天真费劲。
风堂的黑奥迪a6,子弟标配,车身擦剐无数,应与将看了都觉得没救。
最近风堂开车开出一股回光返照的架势,上路不是碰着柱子就是擦着栏杆,与公共设施斗得你死我活。
贺情哑然,还行,没碰着别人。风堂闭着眼揉眉心,烦心事儿太多了,不宜出行。
贺情立刻淘宝给他买本黄历,风堂说他那儿有。贺情说那你看清楚什么日子去找封路凛了吗?风堂说看了,后天吧。贺情问为啥啊。
风堂说,宜嫁娶。
但到了后天,他还是没嫁娶成,也没开他的小奥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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