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闭眼养了会儿神,想把封路凛从手机里捉出来。可思虑过后,他又盯住手机,犹豫了。
爱不应该太满,也不能太深。适当就好,要避免自己成为对方的包袱。这是他看过好多对儿之后,得出的经验。但都互相走火三四个月了,“物极必反”这个词,在他和封路凛这里并不适用。
他身处黑暗里,感官更加敏锐,想起被封路凛进入的触觉——
后来风堂想了很久,应该不是说封路凛技术有多烂,而是自己太难伺候。
“今天五月二十七号。日历上说,忌行尸走肉。”
风堂拨了电话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舔舔唇角,像干涸了许久,“但街上行尸走肉的人太多了……我们做点不一样的吧?丧尸你知道吗?它们能爬高、能跳跃,跟跑酷一样。”
封路凛说:“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我带你去一个,”风堂眨眨眼,“秘密基地。”
所谓秘密基地,就在市中心广场旁边。
那是一处极高的写字楼中心,楼顶有个大天台,还放着一些废旧的器械。
明明是风堂带他避开安保人员悄悄前往,但爬上顶楼时,倒成了封路凛牵着他在走。
从上高层后,封路凛的手就没松开过他。
两个人一起爬梯、翻上顶楼,再过了一面用铁丝缚成的墙,重重地落到天台地面。
封路凛环视一圈,确定这地方明显已被扔弃多年,地上脚印凌乱,尘灰遍布。
风一吹,就散了。
风堂领着封路凛寻了块空地,两个人就着栏杆边缘准备坐下来。因为有点洁癖,风堂还在上楼前买了份报纸。
看他扫扫灰,一屁股怼上去,封路凛说:“你就只买张这么大的?”
“想你坐近点儿,”风堂指了指腿侧的空处,“快。”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望脚下一片盛世夜景。
他们身下,是目前市内中心最高的建筑物。
虽然说脏且乱,但特别适合俯瞰全市。
这里不如电视塔高,可地处全市正中心,放眼望去,满目楼宇林立,灯火通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如峰险峻,如海汹涌。
连地上那些奔跑的小车,都化作夜幕里的萤火,渺小而平凡。
城市常被人比喻成“森林”,而人类又何不是洪水猛兽。
谁能想到呢?
一个如此繁华的大都市,它的城市建筑最高点,竟然是一片狼藉、无人问津。
“城市真的很大……大到我不知道,是它太大,还是我太小。”
风堂慢慢开口,“我以前不懂事,从没觉得’社会环境’有多么了不起……你知道的,曾经论职位,在这里最大的就是我爸。我就感觉这座城是我的家,得好好爱护它,守着它。”
他说着,忽然笑起来:“风准以前是粮食局的。贺情老怕惹着我,他就会被饿死。你说他傻不傻?我小时候,看见什么林业局、民政局,教育局的叔叔,我也害怕。总感觉教育局的最恐怖。我还在饭桌上求过他,少给我们布置点作业。”
封路凛问:“然后呢?”
“他说不归他管……我小学门口有颗树,快枯死了。我跟林业局的叔叔说,能不能把它养好点儿啊?”
风堂说完,托腮道:“嗳,不过我就没见过公安局的。工种原因吧?对于部分人来说,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长期处于危险中,我特别崇拜。你说,他们身边的人,是胆子特别大,还是胆子特别小啊?这种情况长大的,一般就两个极端。”
封路凛看着他,没说话。
胆儿大的吧,大到敢把你风堂都给拿了。
晚上就不该看夜景——
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同城市,气质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就不一样。
风堂现在坐于高楼之上,半边脸被四面八方的光照映得忽明忽暗。
他双臂撑在身侧,腿脚搭在露台边晃荡,有如步在云端。
封路凛忽然想伸手,把他抓紧一些,再紧一些。
“你是交警,你最清楚不过了……”
风堂像察觉到他的目光,往他身上靠了靠,继续说,“你看路上那么多车,其实那也是一个个家庭。不是只有不动产才能被称之为’家’的……车也一样啊。车甚至更脆弱。”
封路凛决定跟他交流起来:“对,现在小康家庭一般就一辆车,共全家出行用。大多数是紧凑车型。可一出事故,就难有转机。”
“很多人理解不了你们玩儿车的,但我可以。我当年高中玩摩托,我爸追着我打了两条街。”他边说,边试着去握风堂的手。
你看这个人。
表面做着心冷自私,手掌心却这么热。
“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都不关我事。以前我就是特别爱操心,有好多人来找我帮忙。帮好了就好,没帮好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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