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声:“反正你要到德国去了,怎么会管我病了还是伤了,活着还是死了?”
话还未完就听他急急低叫道:“不许胡说!”
咦?我新奇地看着他,哥哥那么严谨科学的人,总不见得还迷信吧?
也许发现了我的疑惑,哥哥坐在了床沿,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夜,有的时候我希望你快点
长大,可是有的时候又希望你永远都长不大……”
我看着他矛盾的眼,决定仁慈地不要告诉他,他刚才的话很不符合他一贯严谨遵守的逻辑。
“但是,”他低下头看着我:“答应我,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
“说得好象我有多淘气似的。”我不满地轻哼,但还是在他认真的目光下屈服:“好啦,我答应你。”
“……小夜……”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那样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被隐藏的东西在他的眼睛深处闪烁。
直觉地,我选择了沉默,因为我有一种预感,那是一种必须被隐藏的禁忌,尽管当时,我并
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日后它将带领我们共同走上那条不能回头的路。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只剩下哥哥最后的那句话:“明天,别去送我。”
第二天照例是被妈妈叫醒的,不过是在自己的房间。她告诉我,哥哥已经走了,早上7点的
飞机,他凌晨就出门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慢吞吞的穿衣服。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妈妈好奇地问我。
我没精打采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喷嚏:“有什么好想的?先过了音乐大赛那道坎再说喽!”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懂事了还是没长大!”妈妈把外套递给我,起身下楼去了。
我也轻轻笑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哥哥走了,其实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一切都回到了琴房合奏的那天之前罢了。
这样的生活才是我应该习惯的啊,什么依靠哥哥一辈子之累的,一定是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产生的幻觉。
放学之后围在那个窗口的女生一点都没少,据说有个叫越前什么的年纪小小技术不凡,代替
哥哥成为取得胜利的那个人,于是这些天越前这个名字成了女生们闲时讨论的对象,自然吸引了一大批崇拜者偷看。
2006-4-20 12 沧海蝴蝶
所以你看,一个人的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你不在,马上就会有人接替上去。
那些曾经口口声声支持你的人,同样可以口口声声去支持别人。
这个时候,还有谁在思念着那个叫手冢国光的少年?
不,别看我,我一点儿也不想他,一点儿也不想,真的。
只不过不小心,昨天一个人拉《梦幻曲》的时候把眼睛弄酸了,流了几颗水珠罢了。
哥哥有时候也打电话来,一般是妈妈接,偶尔也会轮到爸爸,我是不接的。
别误会,我不是躲他的电话,是我整天忙着练琴,回到家就写作业,吃完饭就进琴房,琴练
完了睡觉时间也到了,所以关于哥哥打电话回来,总是妈妈早晨喊我起床的时候告诉我的。
“我们家小夜还从来没这么忙碌过呢!”她摸摸我的头,有些心疼有有些欣慰:“妈妈现在要和你讲几句话都要抓紧时间了!”
我恩恩两声,背上包匆匆忙忙冲下楼,抓起一个面包就往学校跑。
生活真是忙碌又充实呢!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音乐大赛就要到来了。
我拖着妈妈帮我整理好的行李箱,踏上了飞往柏林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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