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工作中,他们需要考虑的远远不止治病救人。
“沈主任,你说,那人的老婆是不是故意的。她其实要推的人并不是那个女警察,而是警察后面的大肚子小三?她就是想让小三死?”
顾钊下了一碟子鸭血进火锅,血块下面殷红的血水荡漾在白色的瓷碟上,蔓延成血海。沈青捂住嘴巴站起了身:“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顾钊还没来得及空出手,沈主任就已经冲出了店门口,弯腰扶着墙角,胃里头一阵翻山倒海,吐了出来。刚刚吃的火锅被她吐得一干二净。跟上来的顾钊赶紧又返回头问老板拿了瓶矿泉水,沈青接过了漱嘴。
“你早点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绿化带边上的灯发着鬼魅的绿光,她的面色呈现出一种凄然的惨淡。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沈青示意顾钊上车。
“我不着急,沈主任,你先上车吧。”
沈青摇了摇头:“我家不远,晚饭吃了这么多,我得走走。”
她现在需要开阔的空间,开阔到无边无际的空间,只有清风与明月才能带走她鼻端萦绕着的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黏腻的,令人作呕的血,漫天漫地,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血红。她越走越快,到后面已经变成了奔跑。
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看过的那部电影《无极》,奔跑的昆仑风驰电掣,可以穿破时间,打破命运的桎梏。
那一晚,她告诉陪她一起看电影的男人,她要走了。
何教授说,好。
……
顾钊跟随了一路,直到沈青进了小区大门,他才放下心离去。有一瞬间,他甚至担心沈青会直接去撞大马路上的车。医生是自杀的高危人群,从来不是危言耸听。
回到家以后,沈青毫不意外得到了雷母的数落。把公公彻底丢在胃镜室里头不管,跑去伺候别人,这也是一个当人儿媳妇应该有的礼数?胃
镜室的主任心绞痛犯了,服用了xiāo_suān_gān_yóu效果也不好,被护士拖去急诊挂水了。剩下的病人,一个主治医生根本来不及做检查,只能先处理急诊。于是雷父惨遭淘汰,只能排到明天上午再去做检查。
雷母的火气憋到儿媳妇晚上十点多钟才进门时,立刻爆炸了。哪个正经女的丢下公婆不管,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浪到三更半夜?她可是真够忙的,男人一不在家,她就忙得天昏地暗。
“今天警察找我做笔录了。”沈青没理会婆母的阴阳怪气,直接从冰箱里头翻出来一瓶酸奶,狠狠地喝了一口。
雷母吓了一跳:“警察找你干什么?”
沈青转过脸,突兀地笑了:“警察认为有个跟您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死在了我手里。”看着对面女人呆若木鸡的模样,她有种报复的恶意快感。
雷母终于反应过来了,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沈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咒我死还是想害死我啊?”
雷父从卫生间里头出来,劝阻妻子:“好了,小沈不过是有事说事而已。小沈,你没事吧。”
回应雷父的是合上的房门,沈青上了防盗锁。她害死了关美云?呵,真有意思。她真该开一瓶红酒庆祝一下。可惜酒在外面的酒架子上,她一点儿也不想再面对她的公婆。他们是入侵者,打破了她仅剩的安宁。
沈青放了一张老唱片。雷震东在家的时候,常常嫌弃她古怪,不过他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跟她计较。现在,房间空荡荡,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形单影只。她踢开了拖鞋,在地毯上旋转着身体,翩翩起舞。
多么奇怪又多么神经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跳起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呢?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家。她笑了,索性将音乐声又调大了一些。她住的是联排别墅,音乐声不至于打扰到邻居,却足以让房间外头的雷母易燃易爆炸。
“我就说东东是眼睛被屎糊住了,吃了不上大学的亏。见到一个留过洋的就晕了,那些留学生哪有正经人,一个个乱的很!正经人家的女的,会被警察找上门?当初晓得她没爹没妈我就不同意,没教养!”
房门被猛地拉开了,披头散发的沈青赤着脚踩在地上。雷母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
沈青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抬脚往厨房走。每天晚上雷震东都会准备一杯水放在床头,她什么时候醒过来都有水喝。她倒了一杯水,端着回房间,再一次锁上了房门。
“这是什么态度?老雷,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啊?”门板挡住了雷母。
沈青在古典乐声中放肆地大笑。她一个人,很好,她不想再讨好任何人。灯光明晃晃的亮着,她想去关灯又懒得动弹。钢琴曲绵延不断,她搂紧了怀中的男式衬衫,陷入了被窝。
☆、20.难念的家经
沈青睡得不好,迷迷糊糊间,她梦见了自己第一次来例假。
如果按照弗洛伊德的梦境分析学说,这代表着她怀孕了但却不想怀孕,于是梦中例假如期而至。但沈青本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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