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儿接过摸了摸,挑出来的那块料子正好是贡缎。
猜想被证实,朱志高却有种恍惚的感觉,他居然和公主一起撑过船。只听他道:“我出来有段时间了,先进去。”
萧宝儿头也不抬地说,“去吧!”
谁家侍女敢这么同主子的朋友说话?萧宝儿的行为彻底佐证了朱志高的猜想,这个异族女子才是真正的宝儿公主,陈主府里住着那位肯定不是真的。
午膳的残肴已被撤走,桌上摆放了茶水与熏香,柳郎与姚溪桐还在谈论诗词。听闻马俊与那玲珑姑娘正在隔壁休息,朱志高推说有事儿,必须出去一会儿才能回来。
姚溪桐不自主的翘起嘴角,他就看到萧宝儿与朱志高在院子里说话,估计那个傻公主说漏嘴,让朱志高看破了身份。
日影西沉,忙碌一日的蚂蚁全都消失了踪迹,萧宝儿慢吞吞的回到雅座。
姚溪桐与柳郎还在聊天,瞧两人的面色只怕一时半会儿聊不完。也不怪姚溪桐话多,最初他打算套点儿信息就走,怎地越聊越投机,与那柳郎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实在是柳郎活得太过潇洒,姚溪桐非常向往他这种踏遍名山大川,尝遍各地美味的生活。
柳郎擅诗词,通音律,聊到兴起,随手弹了一段曲子,让姚溪桐配词。后者想都没想,抬手朝窗外斜阳一指,外头霞光万里,天空像被抹了胭脂的似地,一首描述这样美景的诗词脱口而出。
萧宝儿听过这首诗,正是这诗让宣泽从默默无闻的宋主庶子变成了天子伴读。
先帝驾崩之前大都失火,天干物燥,火势蔓延的很快,数千百姓死于火灾之中。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这是天火,只因帝王无道。
某日朝会,为了平息民愤,群臣希望先帝能书一份罪己诏……先帝听后大怒,当场斥责群臣荒唐,他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写下罪己诏。
事情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她把先帝喊到寿宁宫深谈一番,逼迫其写下罪己诏。先帝不敢忤逆,只得将心中怨恨发泄在回宫路上。
那日,宣泽来找萧宝儿,细细对其描述了宫外大火。
当萧宝儿问及这场白日大火因何而起,他肯定的说,这是百姓用火不慎,此事与天子无关。说话间,他吟诗一首,用火烧斜阳的自然现象隐喻了都城大火只不过是**,绝对与帝王无关。
说巧不巧,两人这番对谈被路过的先帝听到。
第二日朝会,先帝借用了宣泽吟诵的诗词,再次怒斥群臣。
他道:稚子尚且明白都城大火不过是**,朝臣却要将**怪罪于自己的君主,这等包藏祸心的言论肯定有所图谋……醉心美色的先帝难得清明一回,朝堂上那首诗更是以景喻事将天灾与**分辨的清清楚楚,群臣听后竟不知如何反驳。
事后,先帝下旨让宣泽入宫伴读,一直默默无闻的他忽然站在了风口浪尖。按常理,他应该借着风势扶摇直上,出乎预料的是,选择皇子时,他选了最不受欢迎的当今天子,且一直在宫中保持着低调无害的姿态。
直至先帝猝死,幼年天子登基,青衫公子的诗词才渐渐从大都学子口中传入了宫中,快要被人遗忘的宣泽总算有了登台亮相的机会。
这一次,众人都称呼他为青山君,知晓他文采了得,曾在坊间醉后赋诗百篇……
往事如烟,宣泽为了萧宝儿喜穿青衫之事,始终像蜜一样滋润着她的心田。乍听姚溪桐吟诵起宣泽的诗词,许久不曾悸动的心顿时像被塞入棉絮般堵得难受。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的柳郎放声痛哭。
姚溪桐出言问到:“柳兄所哀,是否因替人做嫁?”
柳郎止住眼泪,晃着脑袋,自语道:不可说,不可说。随即非常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溪桐道:“每个人的文章诗词皆有风格。我俩今日谈论了那么多诗词,又岂会猜不出你的风格。再说柳郎两字,若无一点儿青色又怎会被成为柳郎?”
柳郎笑了,“着青衣的人,只是个被家族所不容的逆子。他赠我千金,遂我心愿,妥善安置我的家眷。当初想要考取功名的目的也不过如此。百首诗作换来了眼前的一切,你说,我亏是不亏?”
“不亏,青山与柳郎是两个人。他只要了你的前半生,只要你才情还在,醉后百篇又有何难?”
湿气再度浮上柳郎眼眶,“知己难得,知己难得。你那么聪明,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学我一样纵情山水,浪迹天涯,不好吗?”
姚溪桐道:“我于你不同,有些责任实在无法抛下。”
两人正说着,朱志高推门而入,柳郎别开头看向窗外。
朱志高道:“姚兄,我已让厨子备了晚膳,还请用过再走。”
晚膳比午膳还要丰盛,萧宝儿的饭食依旧备在隔壁。马俊才醒了朝酒,又迎来暮醉,朱志高始终保持常态,仿若根本不知道萧宝儿是真正的北辽公主。
月亮高悬在春风楼窗外,姚溪桐与柳郎都醉了,知己难求,千杯不多。
马车里,萧宝儿揪着醉猫一样的姚溪桐问:“你没事儿吧?”
姚溪桐定定的瞅着她,漂亮的眼眸好似含着一池波光滟潋的秋水。
“我没事儿,想问什么,问吧!”
萧宝儿扭头错开了姚溪桐的视线,隐隐有些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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