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几只小鸡跑来跑去,不停的啄着地上的小米。
“咣当”一声,长青爸手中的砍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你说……什么……”
长青爸的声音苍凉无比,肩头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此刻却身不由己地无力、示弱。
李平梅呜呜地哭泣着,像是枯黄的树枝终于不堪重负地被压断。
“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应该去供奉那白狐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老夫妻失声痛哭的情景实在是让人难过压抑。
王大川的眼眶也红了,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他们去山上寻找白狐,山洞门口摆放着的肥美鲜嫩的肉类。
记得当时陈长青还傻里傻气地使劲吸了口这诱人的肉香味。
王大川白了他一眼说他没出息,他就搓着手嘿嘿嘿直笑,说道:“我们家都好久没吃肉啦!看着就香!”
……现在回忆起来,满是心酸。
那供养给白狐的食物,就是陈长青的妈妈李平梅亲手做的啊!
回家的路上,父子俩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王方刚终于忍不住问王大川有关白狐的事。王大川也一五一十地说了——不管爸爸信不信,如今已经两条人命了,伟子也变成了痴呆,他没有理由再隐瞒任何人。
王方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地问王大川:“你能收服白狐?”
王大川看着爸爸充满疑惑、甚至还有期待的眼神,差点激动地脱口而出:“你相信我?”
可是无论信不信,收服白狐似乎都是他无法做到的事。
王大川的眼眸黯淡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明明有那么多事都由他亲身经历、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无力改变。
突然,一道声音在王大川的脑海中响起来。
“大川,你可以的。”
嗯?
王大川一激动,差点露出马脚。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身旁的爸爸,只见爸爸低头深思,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
王大川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表现的没有任何异样,在大脑里与柳乙黛对话。
“收服白狐吗?我做不到。”
“我说了,你可以。”
“怎么做?”
“你还记得你是怎样对付我和鬼子母神吗?”
“鬼子母神?最后不也跑了吗……”说到这个,王大川的挫败感又增强了。
“不。依你自己的力量,自然不能打败白狐,但你可以借助另外一个人的力量。”
“谁?”王大川幽幽地问出口,心头似乎已经隐隐有了某种概念。
“你的太祖爷爷,王衍明。”
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幕幕之前经历的场景——每次在他无法面对强大的“对手”的时候,都会有种力量从他的天灵盖进入,强势占据他的思想和意识,身体也像是被另外一个人操控一样!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做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举动!
双手合十,口念咒语。
这大概就是太祖爷爷的力量吧!
有了这个想法后,王大川暗暗决定要再尝试与白狐“交流”一下!
以前都是太祖爷爷主动控制他的意识和行为,该怎么“请”太祖爷爷来呢?
这可让王大川挠了脑袋。
王大川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突然眼前一亮,一拍脑门——有了!
以前人们不都讲究用一样物件做“媒介”吗?他要借助太祖爷爷的力量,首先要有一件太祖爷爷的东西吧?
手迹!
王大川按捺不住内心地激动,从电视机底下翻出来那本泛黄的笔记!
一劫一渡一轮回,
癸酉相逢命相陪,
恒永为安。
王大川匆匆看了一眼,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慌忙把笔记收好,藏在衣服里。
下午两点左右,王大川独自一人偷偷摸摸遛上了山。
蛮烟瘴雾,满目疮痍。整座山周围像是氤氲着一圈淡淡的波纹,这是白狐为那三支短香的温存时光而设下的结界。
山洞里,一身雪白柔顺的白狐蹲坐在一具尸体面前,尸体的面容清秀,只是毫无血色。
山洞之中,各处摆列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香炉,唯一相同的是,香炉里的灰都盛满了。
三只小狐狸在尸体周围爬来爬去,好奇地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尸体的头部放置着一只香炉,里面盛满了烟灰,此刻还有三支短香在燃烧着,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一。
白狐神情虔诚地注视着那三支短香,喉咙里发出一字一顿缓慢沉重的声音:“安生山中迷,金刚列两边,千里招魂至,速速归身来……”
速速归身来……
这充满了情深义重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山洞里,白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念着。
这是它每天都要做的事,已不记得坚持了多少日子。
直到香烧尽了一半,白狐慌了。
它的神色紧张,口中念咒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前爪紧紧地抓着地,锋利的爪子已经嵌入了土地里。
它很怕,很怕那天的来临。
就在白狐差一点崩溃放弃的时候,尸体的手指尖缓慢地动了动!
白狐惊喜过望,带着哭腔扑到尸体旁边:“安生,你终于来了!”
它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条蓬松柔顺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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