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氏派人来,取一点香薰,说是去外城走一趟。
卫有期瞬间了然,看来董鄂氏对郭络罗氏的事情挺上心的。
给了半个时辰的量,这么久,什么都能办好了。
丫鬟出门,将香薰交给侍卫,低声嘱咐几声,这才回了诚郡王府。
侍卫名叫阿克敦,是诚郡王府暗卫头领,表面平平无奇,实则许多事情都是他经手。
当天已经调查好那嬷嬷的地址,打算今天晚间潜入,偷偷的审问。
他穿着细棉短打,是京城最常见的款式,坐在客栈里,显得没什么特色。
面前摆着一碟子花生米,一壶温酒,百无聊赖的坐着,小二上前寒暄,阿克敦就跟他聊起来。
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阿克敦跟小二点头致意,结账走人。
等到晚间的时候,他又转了回来,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头上带着兜帽,悄然趴伏在瓦上。
听到室内渐渐没了动静,阿克敦揭掉一片瓦,凝神往室内看去,老嬷嬷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有一灯如豆,散发着微光。
将香薰点燃,用细绳绑了,缓缓垂到室内。
青烟袅袅,半在青云里。
嬷嬷摸着手中老旧发黑的银镯子,眼中缓缓流出来泪来。
当年的情形仍在眼前徘徊,她的心中悲痛非凡,打从开始,她就不应该这样。
举头三尺有神明,做的孽,总有一天要还的。
那时候她还年轻,大小姐才三岁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含水带雾,欲说还休,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信赖。
姑爷获罪被斩,姑奶奶一下子就病倒了,整日里躺在榻上,完全起不来身。
府里一下子乱起来,她作为姑奶奶跟前的大丫鬟,手中很是有一些权势。
而当时小格格的乳母,就是她的亲妹妹,两个人联合起来把住小格格,一时谁也奈何不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了歪心思呢?
是妹妹日夜哀求,还是心中本来就藏着yù_wàng恶兽,所以渐渐的,开始做一些布置。
慢慢在姑奶奶跟前吹着风,说是小儿不宜常在病床前,容易被染上,再让小格格不经意的病上几场,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姑奶奶病的越发重了,咳起来头晕眼花的,约莫是哭多了,眼睛也有些不大好,眯着眼睛也看不清。
请了太医开了方子,她就偷偷的把关键的一味药给抽了,病情不会太过恶化,也不会好转。
小格格对枯瘦的额娘有一丝惧怕,而她和作为奶母的妹妹,会在不经意间加重这些恐惧。
小孩子太好拿捏了,分分钟的功夫,都不用怎么费神。
冬日天凉,姑奶奶病的越发严重,当初为了拿捏妹妹,让妹妹的孩子也养在府里,反而便宜了她。
在福晋跟前,还是以小格格出现的多,而在外面,会抱着妹妹的孩子秀儿,匆匆的从别人面前过一趟。
慢慢的,秀儿的身形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她跟妹妹又慢慢的,会以小格格病了为由,抱着秀儿在姑奶奶跟前晃悠。
小格格的身份……渐渐的代替了秀儿,时日久了,问她叫秀儿她也是应的。
安亲王府来人了,她心中很紧张,作为姑奶奶的娘家,见过很多次小格格,不如眼睛半瞎的姑奶奶好糊弄。
为了过这一关,打从接到帖子起,她和妹妹整宿整宿睡不着,思考对策,头发都快挠秃了,终于被她们想出法子来。
第55章
当时的天真冷, 寒风呼啸而过。
秀儿和小格格并肩而坐,嬷嬷惊喜的发现, 两人是一种类型的长相。五官明艳大方, 脸型眉眼间隐约是有一丝相似的。
嬷嬷牵着小格格, 轻声说:“秀儿,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打扮打扮,啊。”
小格格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信任的看着她,乖乖的点头,小手交叠放在腿上,端正的坐着,一动不动。
小格格的眉比秀儿眉峰略高些, 这点像爷,嬷嬷屏气凝神, 一根一根的拔掉, 让眉毛细一点,更婉约一点。
小格格拧着手指, 细声细气的哭:“嬷嬷, 好疼啊……”
嬷嬷充耳不闻,两个眉毛都修好,才放下镊子, 又拿出剪刀, 将又浓又密的眼睫毛剪短, 整个人瞬间不一样。
换上秀儿平时的衣裳,再把一头青丝辫成辫子,乌溜溜的垂在脑后。
嬷嬷瞧了又瞧,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出色了,手下的剪刀一用力,直接将辫子绞了。
乌黑浓密的头发落在地上,一缕又一缕。
小格格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声抽泣,她喜欢她的头发。
嬷嬷这才满意许多,穿着粗布衣裳,又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气质顿时落下一大截,跟盛装打扮,粉雕玉琢的秀儿你在我一起,像极了小丫头。
秀儿用团扇捂着唇,冲小格格喊:“秀儿,见了贵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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