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玩乐而已。
也没错啊。他不就是个纨绔,不就是酒后贪欢吗。三小姐方才怎说的?留恋声色,放纵……他就这样的人,那一夜对他而言应该是再寻常不过了,寻常到不值得一提。他不是也醉了吗?许他也不记得了……
不用怕,他应该忘了。
容嫣自我安慰。稍稍缓了过来,却又觉得好笑。
如此胆小,竟也敢做这种出格的事,既然做了,居然还怕成这样。
她看着外面的冰冻的池塘发怔,全然不知身后站了个人。
“小姐跑得还是那么快啊!”
容嫣吓得跳了起来,没站稳,他忙握住她的手腕扶住了。分明是热掌,偏就比那池塘的水还冰,容嫣整个人都冻住了。她抬头看着他。
再遇后第一次对视——
这张脸依旧如雕刻般分明,俊美绝伦。他盯着自己的双眸,没了那日的轻佻,如远山迷雾,看不清摸不透,却掩不住透出的精光。
眸色变换,波澜不惊。单是这一双眼容嫣便明白三小姐所道的魅力来自于哪:你看他是云淡风轻,但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混迹烟火,却不带烟火气。
正因如此,他的气场是强大而冰冷的。这种神秘给人压迫感,让人觉得他无心,无情。
不知他怎会来这,生怕被人看到,容嫣慌张地四下环望收手道:“三少爷,男女授受不亲。”
虞墨戈蓦地笑了。
容嫣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授受不亲,他们之间还存在这个词吗?
看着她堪比白雪的肌肤,从精致的脸颊一直红到柔嫩的耳根、颈脖,最后延伸到他所能想象的地方,虞墨戈又笑了。
“没想到能再见,可是巧。”
容嫣心惊,否认。“您,您认错人了吧……”
“哦?你这是想赖账,不赔我的玉佩了?”
“我都把镯子留给您了!”她抢言辩解。见他得意佻笑,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怨怨低头,小声道:“那日是我喝醉了,您就当没发生过吧,我在此谢过您了,告辞。”
说罢,头也没敢回便跑出了亭子。
虞墨戈没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容意味深长……
英国公府的庄园遍布北直隶,虞墨戈自从受挫后,便贪图享乐,每每在京城转够了,便去庄园清静些日子。不过从前年开始,他独偏爱宛平。所以每次来,都会先和故友聚上一聚。
即便他不来,徐井松也会去请。
他来,容嫣如被禁足。
连后院花园都不敢去了,整日躲在客房,生怕二门一踏就会遇到他。不过虞墨戈那还算安宁,这几日也无非是和徐井松饮酒下棋论诗画而已。
她话说明白了,他应该不会再提。
想必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个名门贵胄,何必与个弃妇浪费心思。
如是想,她心情舒畅很多。可还是有人让她不安——
知道容嫣喜欢孩子,表姐常抱澜姐儿去看她,偶尔澜姐儿也会嚷着自己来看小姨。是日,乳母又抱她来了。阳光明媚,天气甚好,容嫣便带着她去后院花园玩耍晒阳。
小团子极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姨,贴在她怀里撒娇,两人玩得惬意,徐井桐突然出现了。
“容表姐在陪小侄女呢。”他招呼一声。
容嫣正抱着澜姐儿,没法起身,颌首微笑。然后——笑容逐渐消失。
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便会来瞧瞧,问问是否缺东少西。容嫣不愿多想,但此举确实不妥,即便是关心,也总该避嫌才是。
徐井桐靠近,半蹲含笑道:“澜儿,到二叔这来,看二叔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没见到东西,澜姐儿环着小姨的脖子不撒开,眨眼盯着他,等他拿出来。
徐井桐佯做不满地撇了撇嘴。“有小姨就不和二叔好了?”说着,始料不及地伸手去容嫣怀里抱孩子。
容嫣哪想到他会如此唐突,惊了一跳,想要放手又怕摔了孩子,下意识后仰。眼看便要摔坐地上,忽闻远处一声唤,徐井桐手臂顿住。
“我说到处找不到你,躲在这了。”
声音清朗低沉。容嫣听出是谁了,不由得心头一紧。
虞墨戈慵然而道:“怎地?怕输就跑吗?”
徐井桐讪笑:“三哥太厉害了,你让我两子我也赢不过你,这棋下得还有什么劲啊!还不及逗逗我家小侄女来得欢喜呢。”
虞墨戈下颌微扬,轻瞟了一眼容嫣和怀里的孩子,又道:“再让你三子。”说罢,转身便走。见徐井桐没跟上来,回眸瞥着他,淡淡地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凌厉,徐井桐只得跟上了。
二人转过拱门,容嫣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正对上了虞墨戈侧容的目光——
那么一瞬,他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入夜,容嫣难眠。
不管徐井桐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她觉得不能再留了。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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