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治愈的,只不过体质和正常人相比总是差一些。”
苏微如颇有些着急,尽管她明白江栢楼的意思,是想以意儿身体不好为由退了聂家的婚事,可话虽如此,她仍然不愿让别人误会自己的女儿是个永远好不了的药罐子,这才急忙接了话茬,解释起来。
“实不相瞒,哥哥,这孩子以后兴许还要做手术。”江栢楼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地看向聂荣。
聂荣面上倒还镇定,蹙着眉头关切道:“之前做过手术了吗?”他早先虽知江意身体不好,但并不确切她具体所患何病,如今听了江栢楼与苏微如的一番话,这孩子的病情如何他已经了解了十之八-九。
如此一来,他反倒放了心。早些年,孩子们小的时候,老爷子便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与江家的婚事,时不时地在他耳边旁敲侧击,可他那时心高气傲,压根没将江家放进眼里,索性这些事也没真正听进去。如今过了这许多年,不仅孩子们日渐长大,他自己的年纪也增长不少,他聂家的地位和声势也水涨船高。与此同时,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人的名声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在他充分享受了名声带给他的鲜花和掌声之后,他越发读懂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可他自己毕竟也是个父亲,虽明白不能背信弃义的道理,但一想到江家的处境和江意的身体情况,他还是忍不下心来眼见自己的孩子被推进火坑。所以,他便一声不响地将这事一直拖到了现在,只盼着有朝一日江家会知难而退,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目中无人的孽子竟然做出了这么一出戏,生生往江家人头上扣了一盆脏水。如此一来,即便江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他这句应允的话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从前说,那是他仁义,如今再说,那他就是卑鄙。
这个道理聂盛不懂,可明事理的人都懂。
江栢楼却没想到聂荣会如此镇定,一时有些诧异:“嗯,她小时候做过一次,现在每月都要定期检查。”
“嗯。”聂荣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秦余:“意儿,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吗?”
秦余一怔,没想到聂荣会突然问她。
不过转瞬,她便笑着回道:“不记得了。”
约莫是在没记事之前吧,因为江意的记忆中并没有做手术这一段。
甚至于连自己得了什么病,她也不甚清楚,如今听父母提起,她才大略了解了一些。
不过真的还要做手术吗?这点倒是让她颇为不安,心下不由琢磨起来江栢楼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那时她还不记事呢……”苏微如的话还未落地,便听建新的声音,由玄关处断断续续地传来。
“您稍等一会,我这就去帮您找。”
话罢,建新疾走几步进了客厅。
苏微如正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建新形色匆匆的进来,于是问道:“有人来了吗?”
秦余和江栢楼也转头看向她,聂荣则端起桌上茶水,低头啜了一口。
建新定住脚步,忙回道:“夫人,是个少年人,说是来找江峦少爷的,手里还拿了不少书。”
书?难道是她要借的那些教材?
秦余迅速反应过来:“我去看看吧。”苏微如也道:“好,意儿你先去把人请进来吧。”
秦余点头应是,随后便往玄关的方向去,建新则上楼去找江峦了。
几步之后,秦余见到了建新所说的那个少年人,不过,那人似乎没有看见她,因为他正站在细碎的阳光下,目不转睛地眺望窗外景致。
只是那一瞬,她忽然从心底里涌出了一串绵长的笑意,发自肺腑,真切温暖。
来人和江峦一样,穿了一身运动装,不同的是,他穿的一身都是黑色,连运动鞋的鞋带都是黑色的。
而他手里却滑稽地拎了一个kitty图案的纸袋,看起来鼓囊囊、沉甸甸的。
秦余不免想笑,心道,一个看似酷酷的少年,却有一颗少女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这么一想的功夫,她竟真的笑了出来,原本好看的眉眼间都染上了一抹喜悦的红晕。
“你笑什么?”
对面的少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秦余的存在,转过头来盯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秦余也终于见到了他的正脸,硬朗的线条,小麦色的皮肤,一双眼睛深邃又清澈。
“没什么,你是江峦的同学吧,你好,我是他姐姐。”秦余一面伸手去接那人手中的纸袋,一面继续说道:“咱们赶紧进去吧,我带你去我弟弟房间。”
“不用了,我不想进去,在这里等他好了,我们约好了去打球的。”来人并没有将纸袋递给她,反而一脸严肃地回绝了她。
秦余讪讪地笑了笑,心道,原来这就是江峦要去会的“女朋友”。不过,这“女朋友”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难道生了江峦的气?
“那我陪你在这等一会儿吧,峦儿应该一会就下来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怠慢,而且一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借她教材和笔记的家伙,她便越发和善起来,于是说着话间,她索性也走到了窗户边:“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叫江意,你呢?”
闻言,那人又扭过身子去看窗外,隔了半晌,他才收回视线,回看向她,然后不闲不淡地吐出两个字:“季衡。”
“季衡。”
她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清楚认真,她想在江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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