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坐实了奸细的嫌疑?”
越尧听的脸色大变,仔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他抬手揉着眉心,这涉及朝争,可就麻烦了。他想了很久才说:“现在的确不能离开栾家——我先写信给师父,让他拿注意吧。”
“师兄,就算你要写信给父亲,也先听我说完。”那玉见越尧直皱眉头,忙说,“我父亲自从失了娘亲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这事原本还有回旋余地,如果我们能够解决,何苦带累父亲提心吊胆呢?”
“这么大事,我们自行做主恐怕不妥。”
“不如这样,师兄先答应下来,在你三年之约期满之前,我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只要装作身体虚弱,直至难以下榻。这疑难杂症,恐怕师兄也无法医治,只能送到云梦山让扁鹊医师,也就是我的父亲,只有他能整治。其后是去是留,便更加容易了。师兄觉得如何?”
“这……”
那玉见越尧有所松动,咧嘴一笑,亮出雪白的牙齿。
“师兄怎么如此迂腐,我们是为自保,又不是加害他人。这难道不是善意的谎言?照你来说,我女扮男装不也有失诚信?放心好了,只要守住原则和底线,规矩是要灵活运用的。”那玉为了加大说服力度,还将以前从孙周那听来的事迹当做典故,一本正经地说,“当初先君文公流亡时经过曹国,曹共公听说文公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便偷看文公洗澡。文公发现后勃然大怒,后来回国继位,攻入曹国命令军队不许动僖负羁家一草一木,因为僖负羁曾经礼遇文公。结果以前从亡的魏犫和颠颉二人心中不服,私下放火烧了僖负羁的家,僖负羁困在火中没有逃脱。文公召司马赵衰讨论刑法,为什么赵衰要叫上先轸?因为先轸与魏抽关系好呀,魏犫勇力过人,文公和司马难道真想杀他,可碍于军法,也不能不作处置,你看……”
那玉的话还没说完,越尧连忙截断。
“好了阿玉,我知道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暂且就这么办。”越尧叹了口气,心里无奈,面上苦笑,“你啊,一张嘴越发能说,都是周晋那小子教的。”
越尧还不知道周晋就是孙周,或者说是晋周。那玉得了越尧支持,心里有点得意,但这得意也只维持到入睡之前。
过后她仔细寻思,觉得单凭自己,没有人拾遗补缺,这些游说之词终归也只是耍小聪明。对上栾书是因为自己年纪小,让人放松警惕,而越尧那里,他是没有太过计较,多少有些放纵罢了。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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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一晃眼过了大半个月,那玉已经换了身衣服,日里时时跟在栾书身边。除她之外,那玉发现之前守门的卫士魏淙也总是贴身防卫,想必此人身手了得。
自赵盾开始,晋国“盗贼”猖獗,各个阵营,各自的政敌随时得提防这些明里暗里的“盗贼”们。不要说世卿大夫,就是国君公子,被“盗贼”所杀的机率也非常之高。当然,在赵盾之前,国君,或者公子世子遭遇不测也时常发生,不过那时大多是群公子相互攻伐,或者被国君剪除,比如当今的晋候,就是由曾经的小宗推翻大宗,得以立庙稷君。像献公时期,先是自灭公室,后有骊姬之乱,说到底没有国君本人点头答应,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寺人披,也不敢手持利刃追杀重耳。而从赵盾与狐射姑争权开始,诛杀公子、弑君之事已不罕见。
如今栾书虽说是公室旁支,毕竟已为世卿大臣,可不会心存侥幸,认为区区“盗贼”没胆对自己下手。明里暗里需得有人保护,这是常理。在自己家里也不能例外。
看了看身姿笔直守在门口的魏淙,那玉飞快地垂下眼皮,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回身人添上茶水,然后悄立在栾书身后。
穿着绛色深衣的栾书却未饮茶,那玉见他才坐片刻便要起身,赶忙上前去扶。上军佐荀偃看那玉面生,便说:“这童儿年纪虽小,手脚倒是伶俐。”
“可不是。”栾书叹了口气。
“栾元帅,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栾书哼笑一声,不置可否,也不说话,只是不轻不重地瞥了荀偃一眼。
荀偃暗道:“这个老狐狸,谨慎的很,都火烧眉毛了,还逼着自己先开口才罢。”
荀偃喝了口茶,他也站起身来,走到栾书近旁,低声说:“最近郤锜逼的很紧那。”
栾书笑了笑,别以为他不知道,荀偃这家伙怕是在将佐的位置上待不住了。
“荀大人此话何意?虽说老夫与郤大人的政见略有不同,在朝中也偶有争执。不过——我们都是替国君办事,而且郤家忠心耿耿拱卫公室,我心里非常敬佩。”
荀偃挂在嘴角的那抹笑容僵了僵,为了掩饰尴尬,他握拳的手放在唇下,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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