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润生瞬间就懂。
苍云叹息:“你以为她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其实她只要不发疯时都很正常。从你很小开始她就每年起码出去一次,远远地看你。你大了后,她出去的次数反而少了。”
“……”黄粱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问过师父,他只能帮一体双修的我,却不能帮……她。”太迟了。
苍云却微微一笑,揉了揉黄粱的脑袋:“有你这份心意足矣,她离开是一种解脱。”
歌声还在飘扬,云润生和苍云都停住了步伐,唯有黄粱继续向前。
在海底最深处,他看到了整条尾巴以下都被冰封住的女子,长长的尾巴在冰层中如雕琢地华丽花纹,经历风雪,美而黯淡。
上一次匆匆一瞥后,眼前女子变化很大。她已经头发全白,和老龙王一样,浑身弥漫着暮气。
将死之人,无力回天。
黄粱上前,无声的望着她。敖雪双眸空洞,视线久久才定在黄粱脸上。她似乎笑了,又似乎没笑。黄粱怔怔发愣。敖雪手一动,忽而一掌拍上黄粱的胸口,黄粱躲闪不及,大惊:“你、你要作何?”这分明是要……
女子源源不断的修为妖力涌入黄粱的四肢百骸,融入妖丹,浑厚的力量让黄粱挣扎,想要拒绝,逃离。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将一身修为传给他。
黄粱下意识地进入修炼吐纳状态,狠狠的接收女子的修为,化为己用,他的妖力飞速增长,修为突飞猛进。
等候在外的苍云感觉到妖力的波动,脸色难看,却更无奈。云润生欲言又止:“敖雪前辈这是传功?”
“嗯,估计是她的心意。做母亲的……总是很疯狂。”
云润生的心情五味杂陈无话可说。传功,固然是敖雪最后的母爱,但她完全可以不选择此路。一旦传功,相当于会直接身死,并且死后不得全尸。
妖力渐渐单薄,越来越稀少,衰老的白发女子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终于,她彻底收手。端坐人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黄粱。
幽光四起,她的身躯越来越淡,连巨大的尾巴都不能幸免,光点飘散,她的肉身也随着一点一点的,如天上闪烁的星星,最终,消失在云层中。
“……母亲……”
黄粱怔怔伸着手,漫天的光芒在手中彻底消散。
苍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看着空荡荡的禁地,目中失落怅然:“秀秀,敖雪向来话少,但对你绝非无情。”
黄粱僵硬失笑:“舅舅,现在说这些何用?别说了,我都知。”
苍云摊开手,手心躺着整整齐齐的大红衣服:“这是她托付我交给你的衣服,是她亲手缝制的鲛绡喜服。”
“哈……做这种东西……”黄粱轻笑,抓起衣服抖了抖,鲜艳的大红喜服,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润生的,无论是样式还是尺寸,都如量身定做。
云润生摁住黄粱的肩膀。
拽紧手中的喜服,黄粱眼泪落下。
“瞧,连你母亲都觉得我们需要一场婚礼。”
黄粱擦干眼泪,郑重点头:“是啊,这么多年,我们该成亲了。”
庆国天子宋毓秀四十二岁那年,已征战数年的他终于统一了中原诸国,从起,大庆才是真正的大庆。这天下,无人再敢妄言他,无人敢做他的敌手,更无人胆敢插手他的后宫之事。
宏恩三十三年登基为帝,宏恩五十八年统一中原诸国,同年的秋天,庆帝大婚!
整个庆国张灯结彩,到处都弥漫着红色的气息。已经四十二岁的陛下终于要大婚了,百姓们奔走相告,可喜可贺。至于传言中那位云姓皇后是男子?男子又如何!他们的陛下从来不走寻常路,他爱咋咋的,开心就好。你要是看不惯,你去京城骂两句试试?呵呵,不敢不敢。
说白了,陛下已经强大到逆天,他娶什么样的皇后,与他人有何干系!
连平日里敢言敢说的御史们面临陛下迎娶男后的事实也一个字不敢吭,跟着礼官屁股后面就是一顿夸。皇亲宋氏族人更不会多嘴反对惹人厌,反正陛下打下的江山,将来还是宋家儿郎的。他那么能,难不成去棒打鸳鸯不成?谁有种谁去。
周边及海外诸国派遣使者入境观礼,夷国总督的儿子罗罗少爷便在此列。他已经年将五旬,成家立业有了孙辈,此番前来,很想要亲眼证实一件事,来了京城也心不在焉。
直到庆帝大婚当日。
大殿上,一身红色喜服的庆帝俊美如仙,身旁同样一身红色长衫喜服的男子温润如玉,二人携手而立,可不正是几十年前见过的毓秀公主,和她身边的云护卫!
罗罗少爷瞪大眼,恍若隔世。
当年那弱不禁风的白嫩‘公主’,少言寡语的黑衣护卫。
当真是……岁月变迁,他老了,他们却一点没变,至如今,依旧形影不离。
“天地为证,水为媒,我宋毓秀和云润生结为夫妻,从此不离不弃,永生相随。”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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