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端详着美丽的妹妹,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你莫担心,阿姐不会叫你如此凭空嫁给一个粗鄙武夫的!”
最后,她用力握住了洛神的手,在她耳畔,如此说道。
洛神知道她应该是在安慰自己。
连父母都难以解决的这个问题,阿姊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但无论如何,这种时候,能见到从小就叫她依赖信任的阿姊,还是件令洛神感到宽慰的事情。
萧永嘉对这个从小就懂事能干的侄女也很是喜欢,含笑立在一旁,望着她姐妹两人相见,等喁喁私语完毕,带她进去。
入座叙了些话,高雍容朝萧永嘉暗使眼色,萧永嘉心领神会,借故打发走了洛神,引着侄女,两人进了内室。
“伯母!伯父怎会大意至此,当日许下那种诺言,以致粗鄙之人钻空子,弄出了今日之事,叫高家蒙羞至此地步!”
一进去,高雍容便道,眉头紧皱。
萧永嘉一听,心里有点不痛快了,面上笑了笑,淡淡地道:“那人当日救了子乐。你也知道,于你伯父而言,子乐胜过亲生。若能换子乐平安,便是叫他拿命去换,我料他也是肯的。当时也是太过感激,以致于话说得满了些。”
高雍容察言观色,立刻觉察到了萧永嘉的不快,忙改口,顺着萧永嘉的语气,点头道:“是,伯母说的是。伯父性情向来宽厚,自然以己推人,又怎会想到旁人竟能阴险至此地步?要怪,就怪那个姓李的武夫,竟敢肖想我阿弥妹妹。他也不看看,自己何等的出身,配得上我高家门第?”
萧永嘉蹙眉不语。
“伯母,你从陛下那里求来了宽限婚期的旨意,虽极聪明,但也只能拖延一时。难道你能留阿妹在身边一世?何况,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外头议论便越多,越叫我高家门第蒙羞!”
萧永嘉叹了口气,目露愁烦:“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目下,除非那个李穆自己愿意退让,否则还能如何?你伯父正在想法子,再等等看吧。”
“姓李的是许泌的人,此事又是许泌从中推波助澜。事情都到了这地步,眼看就要达成目的,他们会自己放弃?”
萧永嘉想起前次丈夫说给自己听的那些分析,迟疑了下:“他未必也一定就是许泌的人……”
“即便如此,姓李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他,我高家何至于落到今日这等境地?伯母,我倒有个法子,能解决此事。”
“说来听听。”
高雍容凑到萧永嘉的耳畔,低低地道了一句话。
萧永嘉吃了一惊:“杀了他?”
“是。”
高雍容点头,眼底掠过了一道森冷之色。
“我来的路上,便反复想过了。事已至此,最好,也最快的法子,只有这一个了!”
萧永嘉摇头:“不行!他此刻若是死了,旁人便会疑心到我们头上。何况,你伯父绝不会同意的!”
“疑心又能怎样?”
“只要做的干净,叫人拿不到把柄,旁人能奈我高家如何?”
“不妥不妥!这个李穆武功过人,万一杀不成他,事情败露,反而雪上加霜。”
“伯母不必担心。侄女认得一个高人,擅长用药。有一种药,无色无臭,混入饮食,一旦下腹,当场夺命,看起来却如同睡了过去。派个武功高强的亲信,趁夜混入军营,往他饮食里投药,只要丁点就够。等他毒发身亡,在他身上留个毒蛇齿印。军营驻于野地,难免会有蛇虫出没,天明等他尸身被人发现,便是有人猜疑是我高家所为,没有真凭实据,又能奈高家如何?除去了他,便除去后患,阿弥更不用遭失类之耻。高陆两家,恢复通婚,凭我两家的声望,最多不过三两个月,便再无人提及此事了。”
“至于伯父那里,瞒着他就是了。事后他便是疑心,你不说,我不说,伯父又能如何?”
萧永嘉迟疑了下。
“我听说那个李穆是个孝子,他有个寡母,如今人在京口。我已派高七去往京口,想将他老母请来这里,由他母亲出面,将此事压下……”
高雍容冷笑:“伯母,你又和伯父一样,将人心想得太过好了!那种妇人,常年沦落于陋巷,吃尽了苦头,眼见儿子攀上高枝飞黄腾达,便是迫于情势,答应下来,等真见到儿子,又岂会真心替我们说话?照我说,若动他老母,还不如趁机拿她挟持姓李的,说不定更有用些。”
萧永嘉摇头。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我再想想,到底如何才好。”
“伯母!”
高雍容有些焦急。
“许家处处针对我高家,陛下又是个耳朵软的人,身边有许氏跟着,谁知道他明日会不会又改了主意?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我来的路上,到处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心焦如焚!多拖一天,我高家声誉便要多损一分!”
萧永嘉压下纷乱情绪,道:“我知道!但你的法子,太过冒险。不到最后无路可走,还是慎重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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