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防备空虚的颍川,自己攻阳翟,陆氏打郾城,再行合围,则胜算更大。如今陆氏大军已向郾城而去,自己一方也照预定计划拔军,预估数日之内抵达阳翟。后续战报,他会及时递送。
杨宣信报言简意赅,看得出来,他的语气,凝重而谨慎。
许泌放下了,又看向儿子的那封信,出神了片刻。
突然,他目光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先前被他疏忽了的事,立刻疾步走到案后,提笔蘸墨,飞快写好一封信,盖了自己的大印,封好,正要叫人将这信连夜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发出去,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疾走的脚步之声。
管事推门而入,喊道:“司徒,前方刚来的杨将军战报!”
许泌先前有令,收到前方战报,无论何时,无需等待,第一时间送上。
他接过那只封以火漆的牛皮信封,开启封口的时候,心下涌出一阵紧张和激动,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恭喜司徒!必定是又传捷报!”
管事站在一旁,满面笑容地说道。
许泌启了封口,取出内中的信瓤,定了定神,展开。
“司徒,可是我们家公子在前方又立奇功?非我奉承,公子文武双全,天纵英才,只需稍加磨练,莫说陆家的长公子,便是那个方取下长安的李穆,在公子面前,亦是……”
管事不住地恭维。
前次也是他送来的大捷战报。许泌一高兴,随手给了他重赏。这回他自然愈发卖力。
他的视线落到家主的脸上,见他一目十行地看着信报,尚未看完,脸色竟陡然大变,仿佛头上降下一阵看不见的寒冰,将他整个人瞬间冻住了似的。
管事一怔,声音小了下去。
“滚!”
许泌猛地拍案,厉声大吼。
管事大吃一惊,慌忙闭口,弯着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许泌双目,瞪得几乎迸脱出了眼眶。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信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杨宣领着许氏大军,开往阳翟。北夏一反常态,连路守军,毫无斗志,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顺利逼近阳翟,又收到消息,道北夏援军尚未赶到,阳翟兵力空虚。
出于多年领兵打仗的一种直觉,杨宣疑心前方有诈,命大军暂停,再去刺探军情。
这一停,遭到了许绰的反对。
一路北上,许绰屡争先发,高奏凯歌,渐渐轻敌,一心想着以快致胜。
在他眼中,似杨宣这种寒门出身的武将,再有能耐,不过也就是供自家驱用的一个下人而已,怎会真的将他放在眼里?平日大帐议事,动辄当着诸多将士之面,出口打断主帅之言,自己高谈阔论,杨宣也只能忍耐。
这回眼见阳翟在前,如同探囊取物,大军斗志昂扬,杨宣却不肯发兵,许绰怎还忍耐的住?于是仗着身份,暗中联合诸多听从自己的将领,夺杨宣帅印,命大军前行,攻取阳翟。结果中计,陷入包围,遭遇惨败,许绰也险些临阵被俘。
还是杨宣救主,领着剩下那数万不听许绰指挥,仍追随于自己的军队杀入重围,撕开北夏大军的包围圈,救出许绰,又带着余下幸存将士逃脱,一路遭北夏大军的追击,边战边退,连原本已经取下的南阳也守不住,丢失了大半,直到退回到靠近了许氏经营多年的襄阳一带,才终于稳住阵脚,打退了北夏的追兵。
这一场大败,非但将先前赢得的北伐战果损失殆尽,许氏军府,更是损兵折将,计折损副将以上的将领二十多人,士兵伤亡逃散过半,元气大伤,面对着势头凶猛的北夏敌军,已是无力再次正面应战。
如今杨宣只能带着剩余军队暂时退守在襄阳和南阳的交界地带,请罪之余,他也在焦急地等着陆柬之的作战消息。
杨宣最后请求,必要之时,允他审时度势,突围而出,前去援助郾城,引陆柬之先一并回兵撤退,保存实力。北伐大计,只能日后再议。
否则,陆孤军深入豫州,即便最后攻下了郾城,也必身陷包围,前途凶险。
许泌一把撕碎了信报,整个人不停地发抖。
就在几天之前,朝臣还在议论,陆柬之领军攻打郾城,很是顺利,陆光很是得意。
许泌也满心期待着,许氏大军能再下阳翟。
杨宣是个很有章法的大将,此前从未叫他失望过。何况这次,他准备充分,兵多粮足,信心十足。
自己儿子不将杨宣放在眼中,许泌是早知道的。但向来也不如何在意,平日不过是在想起之时,出言提点几句罢了。
方才他重读儿子的信,有感于他信中口气,突然顿悟,想到如今大军在外,和平日不同,万一儿子不听帅令,恐怕于打仗不利,故匆忙写信,本是要下一道严令,命儿子在外,须全权听从主帅指挥,若有不从,以军法处之。
做梦也没有想到,信才刚写好,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前方,竟已送来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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