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对她歉然一笑,转身去了。
洛神心里很是怏怏,但在阿菊和侍女们的面前,却不想表露心绪,若无其事。沐浴之时,也不想阿菊在跟前了,叫她出去,自己抱膝缩坐在浴桶里,头靠在桶壁之上,闭目冥想。
浴桶里升腾而起的氤氲热雾,慢慢地在空气里冷凝,化作颗颗细小的晶莹水珠,沾在她的眉睫之上。
洛神这般靠着,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脑海里却在想着这几日来,一直暗中萦绕在她心头的困扰。
路上走的这几天,李穆和她同舱,两人也同床而眠。
他待她自是温柔体贴的。一向都是如此。
但却没碰过她一下。
连手指头都没碰过。
每日一早,从无例外,当她醒来,他早不知何时起身了。床畔空空荡荡,床上只剩她一人。
按说,他们是夫妇了。除一开始,她拒绝他靠近外,最近她在他的面前,虽无主动表示,但至少,态度是温顺的。
洛神甚至想过,她都允他和自己同睡一张床了,倘若万一……
万一他实在忍不住了,想和自己亲热,做丈夫对妻子做的那事,虽然有点恐惧,但她也是会接受的。
但是他却没有。
他对自己,似乎没有半分想要碰触的兴趣。
既然对自己没兴趣,先前瞧他所为,似乎也不是为了攀附高氏,那当初他为何非要拆了她和陆柬之的姻缘,强行求娶自己?
洛神迷惘了。想起方才吃饭时他对卢氏的应承,才转个头,就又丢下她自己出去了,心情更是郁闷。
沾着水珠子的一双长睫轻颤了下。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眸,从澡汤里慢慢地站了起来,低头,生平第一回,仔细察看自己的身子。
少女肌肤,本就吹弹可破,在热水里浸泡过后,白里透出淡淡的粉红,鲜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纤纤柳腰之下,露出水面的双腿并拢而立,又白又直。
洛神自己摸了摸,沾了晶莹水珠的肌肤,犹如新剥了壳的鸡蛋,滑不留丢。
她的视线,最后定在了自己的胸脯之上。
全身上下,唯一觉得不很满意的,大约就是这里了……
听说男子都喜丰腴?
洛神记得从前,家里新进了个厨房帮佣的仆妇,生得也只一般容貌,胜在肤白胸腴,每日进进出出,颇是招眼。据说家中男仆争相向她献媚,最后竟惹出二人争风吃醋,相互打破了头,被阿菊知道了,一并全都给辞了,家中这才恢复了安宁。
洛神低头,看着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小胸脯,白白嫩嫩,玲珑一握。
在此之前,她从没觉得哪里不好。
但是现在,她忽然有点怀疑了。
是不是在李穆的眼里,自己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半点的吸引力?
她情不自禁抬手,想要试一试,摸上去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娘子,好了吗?我进了!”
外头忽然传来阿菊的呼唤之声。想是半晌没听到她的动静,有些不放心。
她的脚步声,也随了话声,咚咚咚地来了。
洛神吓了一大跳,慌忙垂手,想坐回水里,不想足底一滑,站不稳脚,整个人直接跌坐下去,哗啦一声,桶壁口溅出了大片的水花,地上顿时汪洋一片。
阿菊进来,见状,哎哟一声,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洛神的胳膊。
“可摔疼了?怎生一回事?方才非要赶我出去,这会儿起来,也不叫我一声……”
洛神坐在水里,眉尖蹙起,捂住自己右脚脚腕:“这里有点疼……”
……
李穆到了京口衙署,下马,径直入内。
京口令和蒋弢正在里头等着,听他来了,忙迎入。
京口令请李穆上座,恭敬地道:“都督今日方携家眷归来,原本不该打扰,只是那事有些要紧,下官自己拿不定主意,故连夜相请。望都督见谅。”
李穆道无妨,叫说事。
原来李穆先前离开后,京口令照了他的意思,一直限制着天师教在京口一带的活动。前些时日,那些人又以强身健体之名,在荒僻之处,于夜深时分聚众活动,传授所谓的阴阳大合之法。蒋弢便派人扮作信众混入察看,发现除宣扬教义外,中间竟还有教中男女以巾覆头,当众交合的场景,不堪入目,却称之为神汉神女,便是所谓的阴阳大合之法,以此吸引了无数四邻八方之人。
因那活动地点不在京口管辖之境,京口令知照过了当地的衙署,事情也只能作罢。
不想近日,陆续有京口的乡下民众来衙署告状,说家中妻女失踪已有多日。蒋弢便带人四处查访。那夜带了苦主潜去天师教的活动之地,苦主恰好认出其中一个妇人,道身材颇似其妻,当场闹了起来。因当时人数上千,场面极其混乱,人皆一哄而散,那几名妇人也未曾带回,被天师教的弟子给一道卷走。
蒋弢道:“我与令官推断,那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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