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青烟从指尖缭绕开,烟草味顺着空气铺散开。
“以前爬过么?”他细细吸了一口。
“没有,堰山这片我之前都没来过。”她悄悄走近他,抬手取走了他手里的香烟,摁灭在地上,“感冒还没好,不要抽烟。”
贺清时:“……”
他失笑,“烟瘾上来了,没忍住。”
“你不是很少抽烟么?也有烟瘾?”
“烟和毒.品一样,一旦沾上就一定会有瘾。”
霍初雪手里捏着矿泉水把玩,自然地接话:“还有爱情。”
爱情这东西比任何东西都能让人上瘾。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往山上走。
贺清时边走边说:“没爬过堰山,你可真不像是青陵人。”
霍初雪拢紧衣领,“你说话字正圆腔,咬字清晰,根本没有软糯语调,你也不像是青陵人。”
贺清时:“……”
“第一次在岑岭见到你,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是青陵人,我真听不出你是青陵人,你的普通话太标准了。”
贺清时:“我母亲是语文老师,从小对这方面抓得比较紧。”
“贺先生原来是书香世家啊?”
“算是吧,我父母,我太太都是老师。”
“那你父母还健在么?”
“早不在了。”他告诉她:“我太太离开后的第三年,我父母也相继离世了,前后不到半年。”
看来是真正意义上的孑然一身!
越往上夜风就越是寒凉,风声渐大,呼呼啦啦刮过来,带起林间无数枝叶的婆娑声。
霍初雪穿得单薄,小背心打底,外面套一件薄纱长外套。风一吹,她不自觉抱紧了手臂。
“冷?”贺清时注意到她这动作。
她笑了笑,“有点。”
他快速将西服脱下,直接盖在她身上,“套着。”
霍初雪欲脱,“不用了,你还感冒呢。”
贺清时摁住她肩膀,不容她拒绝,“我不冷。”
衣服沾了男人的体温,让她觉得无比贴心。
山顶风光无限,整座城市都匍匐在脚下。
荡涤的风声穿梭,蛮横地从两人中间吹过,卷起衣角,发丝张乱飞扬。
眼前视线开阔,无数璀璨的灯火映入眼帘。
霍初雪扶住栏杆,有些喘气,“终于到了,我竟然爬了1588级台阶。”
“你数过了?”贺清时眼里映满无数渺茫的灯火,当即飘过几分惊诧。
他背靠着一棵健硕的松树,微微屈起一条腿,姿态有些松散。像是在放空自己。
“数字对吗?”她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完全正确,一共1588级台阶。”
“读大学那会儿手术结数多了,后面都变成职业病了,走哪儿数哪儿。在古镇会数桥,爬山会数台阶,就连上班也要数数步数。”
“星星呢?”霍初雪四下搜索,却始终不见贺清时口中的星星。
贺清时迎着风口,夜风灌满他裤管,空荡荡,越发衬得他身形瘦削清瘦。他扬起手臂,指了指远处细碎渺茫的灯光,“那就是。”
她沿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夜空苍茫,与整个城市融为一体,化为一幅巨大银幕,无数灯火犹如飘浮的星星悬于天际。
敢情这就是贺清时口中的星星。
“我还以为真有星星。”霍初雪略显失望。
“你仔细看看,很漂亮。”
是很漂亮!山顶视线开阔,所有风景都尽收眼底。
“小的时候总有人告诉我们,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如果我们想念亲人就可以抬头看看星星,好像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他注目远方,低低地说:“可我太太却说,星星一到阴天就没有了。她过去对我说,如果哪天她先我而去,让我想她了就去看这些灯,它们不像星星,不论不论阴晴,亦不论刮风下雨,一到晚上它们总是会亮起来。看到它们就好像是看到了她,她会一直陪着我。”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也不管我们舍得不舍得,日子一天天过去,总有人会离我们而去。霍医生,你不是神,你的这双手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回人间。尽力了,问心无愧了,这样就够了。如果觉得难过,就来看看这些灯。看到它们亮着,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走,他们一直在。”
“你怎么知道?”霍初雪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子氤氲上水汽,变得朦胧。
“我看得出来。”这样一个乐观自信的姑娘,永远朝气蓬勃,充满力量,好像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能让她这般无助自责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一定事关生死。而她又是医生,只会是病人。
“前不久我接诊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怀孕五个月,长期遭受继父性.侵和家暴。她妈妈带她到医院引产……”
引产后,女孩回家,母亲将继父告上法庭。一传十十传百,周围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人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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