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得那么神秘且郑重其事,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只见他在衣兜里掏了半天,却掏出了一个手掌一样大的小娃娃。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鸟。
这只小鸟头上戴着一顶俄罗斯军队式样的蓝色帽子,脑袋上长着一撮浅蓝色的毛。它有着白白的肚皮,身上是深棕色的皮毛。两只前爪子上被安放了磁铁,后爪子和鸟嘴都是黄色的。在它那倒三角一样凸出来的鸟嘴巴上面,嵌着两只小小的滴溜溜的黑色眼睛。
石越卿将这只鸟递给我,我把它放在手里把玩着。
“我在德国的时候路过一家小商店,看到这个。”我正在摆弄它带着磁铁的两只小前爪,他看着我,接着说了句,“我觉得它跟你有点像,就买了。”
我顿时抬起脑袋,怒目圆睁:“你说啥?你说它像我?!它哪里像我了?”我将那只鸟举到我的脸蛋旁边,瞪着他,“你仔细看看啊,我再怎么说也比它长得好看点吧?!”
他笑起来,火车有节韵的声音不间断地响起来,他忽然凑我近些,像是真的在仔细端详。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忘记呼吸。我的目光落在他的眉毛上,然后看进他的眼睛里,接着又落到他的唇上。
心里像是有一只调皮的小兽,点起了一把火,让我欲罢不能。
我抿了抿唇,声音小小地:“我是不是比它好看?”
我们离得那么近,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快速而又急促。他盯了我好半天,才缓缓说道:
“神似。”
我一下子笑起来。
他望着我,眼睛里漾着说不清的暖意。我忍不住去摸他那两根长长的龙须眉毛,这一回他没有躲,任由我胡作非为。
“怎么会只有这两根很长呢?”我一边摸着一边奇怪地说,“我来把它们拔下来吧。”
他一惊:“别别别,留着它们吧,挺好的。”
我难得看到他吓到的模样,不放过他:“你怕疼啊,那我给他们剪掉好了。”
他有点委屈地看我:“小满,你干嘛跟我的眉毛过不去?”
“谁叫你说我跟那只丑鸟神似?”
我说着坐回他的身边,蹭到他的怀里去笑成一团。
山峦层层叠叠的,起伏绵延。我往窗外望望,十二月份的苏格兰被时不时飘落的雪花覆盖,远处常青树的绿色,雪花星星点点的白色,还有天空清澈透底的蓝色,它们互相交融,辉映在一起,衬出五彩的画卷。
他正在往窗外望,时不时指给我看有趣的风景。然而我的视线却落在他的侧脸上,脑子里想到了别的东西。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视,回过头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在想什么?”
我用一只手支着脸颊,侧靠在面前的小桌上,端详着他说:“我啊,我就是好奇。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家的事情你都差不多知道,可是你从前的事情我却稀里糊涂呢。”
他想了想,“我从前的事情没什么意思,也不怎么温馨。小满,你真的想听吗?”
我点头。
于是就在这样一趟老旧的,侧眼看得到窗外苏格兰最美的山川湖海,叮当的轨道声响不绝于耳的火车上,我开始听石越卿讲他的过往。
石越卿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长时间就去世了,因而他从小对母亲没有什么印象。他的父亲是个律师,几乎算得上是这个行业里的先行者,现在在北京拥有一家很大的律师事务所,业内翘楚。
他父亲在他小时候一直忙于工作,不是很能抽得出时间来陪他,所以他与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后来,他的父亲续弦,很快就又有了一个儿子。新的弟弟出生以后,他父亲以两个孩子家里照看不过来为由,就将他送到他奶奶那里去了。
这些事情我之前从岳溪和何苓那里,零零碎碎地也算是听过一些。但是这时候听他说起来,不知怎么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发酸。
然而他的神色却十分平静,没有一点波动。
我说:“你奶奶一定对你很好吧。”
“我奶奶她退休以前是中学老师,从□□的时候过来的,一辈子经历的大起大落不知有多少。”他望向窗外,眼睛里有一点朦胧的东西,微微闪烁,“她对我很严厉,我小时候是被她揍大的。”
我唏嘘一声:“原来你小时候那么调皮啊?”
“嗯,打过架,也爱惹事。”他看到我惊讶地表情,挑了挑眉,“怎么,没想到我还做过不良少年?后悔跟我上这趟车了?”
我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现在跳车还来得及不?”
他笑起来。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我跟我奶奶在廊坊住,我父亲他有他的家庭,我们很少来往。一般过年的时候,我父亲会带着他家人来看看我奶奶,一起吃顿饭。”
“廊坊在哪儿啊?”
“在北京和天津之间。”
“那你为什么一点口音都没有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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