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芳知道谢玖是真的吓着了,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亲。
“别害怕,阿玖,别害怕。”他就跟念经似的,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以往看着她都是眉开眼笑的,另外也有横眉立目的时候,可大多她是温柔的,便是哭,也不像这一次在他怀里还微微发着抖,小声呜咽地哭的他这心一阵阵揪疼。
他越是温柔,谢玖便越是想哭。
她就像活生生地在做一场恶梦,那个前世失去的孩子在她身体里消失的感觉时不时地就涌出来,害她要时刻抱着肚子来提醒自己,她的孩子还在,她没有像前世一样。
她的孩子也不像前世一样那么就失去了。
那时景元帝安慰她,可看她哭个不停,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来了几次也就走了。
最后冷了她两个月,她渐渐恢复了,存心要报复淑妃,才又使了计重又复宠。
谢玖像是清醒着,又似乎陷在了过往,她想醒过来。
顾宜芳抚\摸着她的背,直到听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鼻子因为呼吸不顺畅以致呼吸声更重。他抱着她,慢慢将她放躺在榻上,她双手捧着肚子,睡的不十分安稳,秀眉微微蹙走,脸上挂着泪痕。
他从袖口掏出锦帕,给她擦了擦脸。只见她眉毛越皱越紧,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他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她轻轻哼了一声,将头挪了挪,看着她始终没将肚子上的手放开,他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想起有要在暗处处心积虑地要害她,还有他们的俩宝贝,他就恨不得立时就撕了那人。
顾宜芳叹了口气,就那么看着她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为免他走开,有鬼魂扰的她不得安宁。他索性躺在谢玖身边眯上一小觉,谁知他半边身子才上了榻,却见谢玖忽地张开眼睛,一脸惊恐。直到她手上摸着突起的肚子,才幽幽叹了口气。
谢玖动作微滞,便见旁边顾宜芳手肘支在榻上,他支着身子目光幽深地望着她,满目怜惜。
她看着顾宜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我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没事。”顾宜芳郑重其事地道,伸手摸\摸她的脸,表情严肃。
谢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刚才脑袋里就像灌了浆糊一样,一会儿前世一会儿今生。好像交错在眼前发生,她的思绪不只迟钝了一星半点儿,现在回过神来,她怎么觉得好像整个身体包括精神状况都像放慢了节奏似的?
如果不是皇帝一直就在身边,她真怀疑是不是让鬼上身了。
她是宁可怀疑鬼上身。也不相信怀孕真的让她的脑回路整整慢了别人一拍。
顾宜芳也不躺下了,支着手肘,上下摩娑着她的手臂。
“陛下,你别陪着我了,晚上还要宴会,你忙你的去吧。”谢玖的目光清明,先前的惊恐也好。茫然也好,全部都消失无踪。
顾宜芳仔细看看她,知道她这是情绪平复了,暗自舒了口气。
“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他摸\摸她微微汗湿的鬓发,轻轻在她嘴角亲了亲。
谢玖想了想,“没有。感觉都还好,你别担心我。”顿了顿,她轻轻蹙眉道:“安春和花真呢?怎么不见她们?”
“朕让她们在外候着,花真的手上伤了,医女到了含章殿给她看了看。没什么大碍。阿玖……”他手上一顿,黑亮的眼睛认真地望向她。“适才听到陆美人摔下台阶时,你为什么眼睛一直盯着皇后?你认为是皇后吗?”
谢玖一怔,眨眨眼睛。“我盯着皇后了吗?”
而且时间长到皇帝在盛怒之下都注意到,她到底是瞪了有多长时间?
怪道皇后走时她那种怪异的感觉,像是皇后身上冒着的冷气都快直扑到她身上了。
如果是她,在这种微妙的时候,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会认为那人不安好心,存心往她身上扣屎盆子。
她有些紧张地抱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俩大宝贝分走了她的智商,以致她现在做起事来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顾宜芳叹了口气,“你不用害怕,朕没有怪你,你跟朕说实话,是不是?”
谢玖不知道她下意识想事情时抱住肚子这个习惯,在皇帝看来就是惊吓后遗症,自打下午着了旁人的暗算,到他赶到将她接回来,她的表情就是处在游离的边缘,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安慰到她,她双手捧着肚子,知道他们无恙,她才安心。
“无凭无据的,我没有怀疑谁。”谢玖下意识地反驳,“或者说,我谁都怀疑。”
然后,她就见皇帝的脸阴了下来。
“和朕说实话。”
皇帝有段时间没和她摆皇帝的谱了,谢玖一看还是冷不防吓了一跳,然后缓缓支起身子坐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以前不是陛下和臣妾说没有证据的事不能随便攀诬皇后吗?皇后是后宫之主,理应尊敬,不得恃宠生骄,不尊敬皇后就是不尊敬皇上,是忤逆的罪吗?”
谢玖委屈的不得了,当初皇后往她身上泼脏水,污她与万钟有私情,她是又哭又嚎,受了多少委屈不过是告了皇后一小黑状,皇帝可是为此和她大吵了一架,教育了她小半宿在后\宫就是要敬重皇后。
现在转脸就嫌她不说实话。
虽说她也知道皇帝因朱家隐瞒皇后妾出的身份,如今对皇后不如以往,可谁是他肚子里的蛔子,他眨眨眼睛她就知道该怎么说讨他欢心?
说实话也得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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