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奚菲恍了下神,指尖不由自主的就在桌面上了无痕迹的写下了一个字——岩。
奚妈妈在那头道:“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如果过年回来, 我得提前给你姑说一声好吗?”
她答应了。
前两年春节回去, 顾岩在英国留学, 没有回来。她听奚薇说,那年她离开后,顾岩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再次离开前,跟家里人大闹了一场,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事。自此一直都待在英国,直到毕业回来到公司任职。
第三年,她没有说原因,只道不想回去,所以姑姑接了一家人去北京。今年是第四个春节,没想到洞穿一切的妈妈,为了让她安心,早就不动声色的把一切都打听了清楚。
她忽然有种说不明的感动。
偶尔,她也会独自反省,当初那样不顾一切的丢弃一切,有没有做错。
不过,时间给了她想要的结果。
如今的她,或许有遗憾,但却从未觉得后悔。
事实也证明,她执意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当初留下来,他只会因为她放弃的更多。那样的她,何德何能?又凭什么享受他那么多的付出,而她回报他的终将只有拖累。
他出国继续留学才是他原本的轨道,他的人生本来就应该像现在一样光芒万丈。
而她,只希望自己能在迷失的路途上走回原途。
终将有一天,一切都会淡化,那时候,她肯定有勇气再次站在他面前,说一句好久不见。只是现在,她还没完全挪开胸口的那块巨石。但是终将有一天,或早或晚。
日子流逝,校园里一片萧索。
北京的冬天,酷寒无比。
奚菲依然每天都在冰雪的校园里穿梭,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还被冷得不禁缩起了脖子。
她本来上完课是打算回宿舍的,刚从教学楼的楼梯下来,碰到了他们原创音乐社的社长潘建,她礼貌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我正要跟你说件事呢。”潘建笑着问:“上次给你看的那个艺术之星海选传单你考虑怎么样了?”
奚菲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我都忘了。”
而且那个传单她塞在裤兜里,估计牛仔裤洗了现在都还没掏出来。
潘建笑笑:“你看看你,还好我上次多事帮你报了名,不然你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奚菲张了张口,一脸吃惊:“啥?”
他再度冲她笑笑:“我说,你不是进团时留了个人资料么,我已经帮你在网上报了名。下周六你带上身份证和几张证件照直接去赛场就行了,千万别忘了啊。”
潘建说完,就急着跟同学们上楼去上课了。留奚菲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白雪皑皑的校园,一脸懵逼。
他何止是多事啊?她明明就是没想参加好吧.......
奚菲慢慢走进宿舍楼,一路都若有所思。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参加海选了,她到现在没有做任何准备。就她现在这个状态去参加比赛,她撇撇嘴,只怕是又要丢人了。
走进电梯房,她胸口还在憋闷。
要不直接弃权?干脆不去?
不行!
从小到大爷爷就教导她,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有暂时的萎靡,但绝对不可以想到放弃。
既然名都已经报了,大不了就去试一试。
有功夫在这里抱怨社长自作主张,还不如抓紧这最后一周时间好好准备一下。
她回到宿舍,舍友们都去上课了。
屋内光线昏暗,她坐到桌前按开台灯,开始上网搜集合适竹笛或洞箫演奏的曲子,然后再细挑。
她浏览着网页,又看到有人推荐《枣园春色》。
她滑动鼠标的手下意识的一顿,望着电脑屏幕怔忪了一会儿。
当年考校队时,董海阳也帮她选过这首曲子。
她想,如果没有发生那次意外,他肯定也会报名参加这次的民乐大赛。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
那年来北京之后,他在医院养伤做复健,她都会定期去看望他。
他还是老样子,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怪过她的话,却也从来未搭理过她。董妈妈让她少去医院,以免刺激他想起旧事。
之后,她每次就躲在病房外偷偷看他一眼,见他有所好转,心里也会跟着好受一些。
那段时间,与其说是董海阳在做复健,又何尝不是给她自己做治疗?
住院的那段日子,他剃光的头发慢慢张长了,腿也渐渐可以下地走路了,就连他的右手也能开始拿筷子吃饭。
后来,医生建议他出院回家调理休养,住在医院也于事无补。他的右手平时活动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想要恢复到最初的样子,还是很困难。
于是董妈妈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们返回了a城。
直到现在,他的右手都是她一直释怀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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