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地低声问钟原:“你怎么来了?”
钟原低头笑,“无聊,来凑热闹。”
汗,你是来添乱的吧。我又问:“你是怎么来的?我在车上没看到你。”
钟原:“租了一辆车。”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来的时候,公交车后面一直跟着一辆红色的小面包车,我们的车停的时候它也跟着停,我们的车走的时候它就跟着走,当时我还跟张旭开玩笑,说这年头的公交车都发达了啊,还有一小面跟着保驾护航,没想到是钟原这厮搞鬼。
钟原你不当间谍真是可惜了_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悲催的是,他们的眼神是何其的暧昧。
也就是说,我和钟原又被别人误会成那啥了。关键是这种情况下我想解释一下也不行,大家既然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说,我要是解释,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而如果不解释,我又觉得别扭。
算了算了,反正误会我们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个班的同学。
于是我豁达地吃菜。班主任来了兴致,拉着钟原问长问短问东问西,还说了一堆诸如“沐尔在学校多亏你照顾”之类的客气话,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腹诽着,照顾个毛,老娘天天被他压迫!
在同学聚会里,最不能缺少的项目就是喝酒,一般这种情况下我铁定是第一个醉的。倒不是因为我爱喝,而是,我的酒量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普通的杯子,喝一杯就晕乎,喝两杯就变迟钝,再喝,大脑就罢工了,只能听到别人说话,但是不能思考。因此我跟别人聚餐的时候通常是不喝酒的。可是现在是同学聚会,大家一年才见那么一两次面,要是还一副贞洁烈妇誓死不屈的样子,就显得有点过了。何况就算不和同学喝,老师的酒总是要敬,不光要敬,还得“您随意我干了”……
我端着酒杯,看着一旁谈笑风生的钟原,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好吧,钟原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不见外了。于是我把酒杯递到钟原面前, “你给我喝。”
钟原也不含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还挑眉看我,顺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了的酒,他此时的眼神有点迷离,嘴唇因为湿润而透着光泽,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妖娆。
我干咳了一声,小声问他:“要不,你帮我挡酒?”
钟原弯了弯唇角,笑道:“我为什么帮你挡酒?”
我咬了咬牙,心疼地说道:“免你两天的食宿费,怎么样?”
钟原却失笑道:“不怎么样,我有那么缺钱吗?”
我有点炸毛,“那你说怎么办?”
钟原的侧过头去看着班主任的手机,“我喜欢那个。”
我握了握拳,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哥你这是敲诈啊,她那手机很贵的……”
“手机链,”钟原打断我,“她的手机链好像是个十字绣。”
我仔细看了看班主任的手机链,确实是,钟原这厮的眼神还真不是盖的。于是我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回头我也给你绣一个。”
钟原像个弱智儿童似的,“我要个大的。”
于是钟原开始负责帮我挡酒。
我敬完了几个老师的酒,已经飘/飘/欲/仙了,四肢软得像橡皮泥,只好趴在桌子上。耳边充斥着诸如“沐尔不能喝了,这一杯我代她”“哦,沐尔有提到过你,高中时多亏了你的照顾”之类的话,可惜现在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停工了,无法思考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就像一个没有主机的显示器,能听到他们的话,但是不能分析处理。
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我从桌子上拎起来,然后我就靠在了一个有点软又有点硬的东西上,那东西还一起一伏的,我的肩膀被人揽着,有点紧。我抬起头,茫然地睁开看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下巴,很白,弧线很美。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摸着这个美丽的下巴。周围传来了一阵笑声,好像有人说,“沐尔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调戏人”,还有人说,“钟原你别光顾着傻笑,这一杯必须喝”……
我听到一阵“咕嘟咕嘟”的液体滑进食道的声音,然后我的手被人拉下来,紧紧地攥着。
我趴在这个人的怀里睡了一会儿,后来被吵醒了。好像有人商量着去唱k,又好像有人在说不去。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摆着一杯酒,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冲动,于是抓起那杯酒,仰头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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