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语调温柔的说。
许吟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翻涌而上的恶心怎么咽也咽不下去,只能下意识的跟着那个声音深呼吸。她拽下墨镜仍在脚边,包裹着头和脖子的纱巾也胡乱扯开,露出大片的脖子。
呼气,吸气,呼吸顺畅了很多,许吟张大口呼吸着,沙漠里的微风灌进脖子里,让她顿感轻松,胃里的痉挛也渐渐缓解。
不过短短的一两分钟,她头上都冒了汗,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她直起身子伸手想要拂开,却不料沾了一脸的沙粒。
粗糙不适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无比自然又熟练的帮她擦掉脸颊上沾着的细沙。许吟低头拍手的动作顿时僵住。
霍彦庭弯腰站在许吟面前,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就伸了出去,好像身体先于思维行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帮她擦去沙子。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意外,随后就是警惕和疏离,都清晰的落入他的眼中。
霍彦庭垂眸,将手拿开就没收回去,而是伸在她面前,“起来吧。”
许吟盯着那修长的手足足几秒钟,似乎记忆中也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温柔的声音了,可她还是把头扭到一边,撑着膝盖站起来。
霍彦庭自嘲的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苦笑。
许吟紧紧抿着嘴唇,薄唇颜色浅的毫无血色,她因为突然站立而有些头晕眼花,抬手扶了下额角,有些站立不稳的往前迈了一步。
“咔嚓”一声脆响。
两个人同时低头,许吟赶紧抬脚,一个清晰的脚印上,墨镜被踩断成了两截,鼻架处断的干净利索。
霍彦庭:“……”
许吟:“……”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儿丢份。她默默的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墨镜的残骸上跨过去。
霍彦庭先她一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你坐前面。”
“不用了。”许吟面无表情的说,眼皮耷拉着不看他,伸手就要拉开后排车门。
“我说。”霍彦庭蓦地伸手,把她刚刚拉开的车门推上,歪头往副驾驶里示意了一下,“连换个位子都不敢么?”他侧着头说,脸上带着挑衅的意味,“都成年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话一出口,许吟的千年冰霜脸立刻有些绷不住,她松开拉车门的手,两步爬上副驾驶座位,目不斜视,只是两颊微微发鼓,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愤懑。
越野车继续发动,坐在前面似乎舒服了不少,只是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直接照射进来,再加上面目晒得发亮的黄沙,没有墨镜的许吟被晃得睁不开眼,只得抬起一只手做遮光帘。
“坐稳了,马上就要到了。”司机说着扭头看了她一眼,脚下给足马力。
面前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坡,发动机的似乎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向坡上冲去,汽车倾斜的角度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好像一不留神就会翻滚下坡,而即便是给了最大的油门,上行的速度也并不快,轮子几乎有种在沙地里打滑的趋势。
许吟屏住了呼吸,此时也顾不上太阳照眼睛了,紧紧抓着扶手和座椅,上半身笔直的贴着靠背,精神高度高度紧张,脑海中忍不住想象出车辆突然被掀翻的场景,更加害怕的心跳加速。
上坡的过程漫长的让人心慌,每延长一秒钟心里就多一分焦虑,心脏一直高悬在嗓子眼儿上。就像小时候坐的海盗船,沿着陡坡缓缓上行,直到最高处猛然落下。许吟害怕的几乎要叫停,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终于,越野车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在距离坡顶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机拉了手刹熄火,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坡顶,说:“上不去了,就到这儿了,剩下的自己爬上去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赦免,许吟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了,她长出了一口气准备下车,解安全带的时候摁了好几次才摁对地方,手都在微微发抖。
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看着他们驶过的坡道,许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大的坡度,还是踩进去就会陷下半个脚的沙地,竟然开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她只是站在坡上都觉得站立不稳,有种想要扑下去的冲动。
另一辆车可能在路上耽误了,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三人都下车等着第二辆车,司机大叔靠着车头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许吟就地坐下,沙子细软温暖,就像没有海水的沙滩,她甚至有种想把鞋袜脱掉光脚埋在沙地里的冲动。可惜阳光太强烈,她抬手捂住眼睛,用冰凉的指尖降温。
身边有人坐下,许吟用大脚趾想想也知道是霍彦庭,所以继续保持动作没睁眼。
“墨镜要不要?”霍彦庭问。
许吟摇摇头不说话,把脸埋在掌心。
“喝水要不要?”他继续问。
许吟继续摇头,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倏地抬头,拧眉看向身边的人,“笑什么?”她没声好气的说,眼睛被手指按得有些发红,一丁点儿的气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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