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好事的年轻人开始上前在那只小抽屉里翻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被他们捏在手中把玩,弹珠,纸片,扑克牌,电池之类的东西层出不穷。白柯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七只木制的茶杯广口深底,有的一只下甚至扣了七八样东西,再加上那黝黑的少年又是蒙着双眼,就算是脑力超群,能记忆出抽屉中缺失的种种也是丝毫排不上用场。
难道是那些东西上面有什么记号?白柯心下大奇,分了一丝魂魄去探那杯中之物,上面没有任何灵魄环绕的样,外魂视中的景象也是一片幽深。
难不成真是的有什么透视之术?白柯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有些扯淡,但好奇心盛,决定看看这个黝黑少年要怎么表演这种奇术。
“好了好了!东西都放好了!小师傅你可以开天眼了!”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把木制茶杯朝前一送,和摆摊用的塑料布相互摩擦,刺耳的声音传进少年的耳朵里。
那个黝黑的少年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垂首,手上握着吊在脖子上的一枚翠绿玉坠,似乎真的在施展什么神通,众人的窃窃私语被他完全隔绝在外。
魂视中冒出了一道幽然的白光,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少年手中的玉坠飘然而出,那是个长得极为清丽的少女,修剪得当的头发衬着她圆润的五官,倒不像是一般的鬼混那般带着怨气。只见那女鬼在那几个茶杯前转了一周,然后伏在黝黑少年的耳旁,似乎在细碎地念着什么。
白柯觉得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个少年手中玉石的来历,那分明和自己在古玩城被王以何用一本《芥子园画谱》换走的那块玉一模一样,他还记得胡红莲的描述,说此玉能够聚魂,也能够用来养魂。而且少年手中的那块玉,即使隔着这十几米的距离都能看见那种清越的光芒,想来比自己之前买到的那块笨石头又要强了不少。
他在养魂?没有施展令术就能够同魂魄交流?白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使他和胡红莲,想要避开众人的耳目交谈,也得需要一张“梵音”来支持,可是这个少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动作,看那个女鬼巧笑嫣然的模样,似乎已经听到了少年的打趣。
白柯飞快地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张梵音,a4纸上的纹路闪出古怪的光彩,然后化作一串樱色的光环绕在自己的耳边,他现在颇为想听听看少年和女鬼的交流。
这道粉光似乎惊动了对方,那个苍白色的女人马上将目光投了过来,白柯心里有些发虚,赶忙又埋下头去假装看报,然后竖着耳朵仔细倾听。
“犁书,这里有个令师在看着我们!”女鬼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一下缩回了少年手中的那枚玉石之中。
糟糕,被发现了。白柯暗自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觉得处境颇是尴尬。但又转念想到自己手上这个巨大的累赘,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除了这个有些古怪的少年之外,其他人也是拿他毫无办法的。
黝黑少年也是不动声色,清了清嗓子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现在,对于这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了,还请各位来帮我验证看看,看是不是我看到的这一回事。”
“好!好!”众人纷纷起哄,有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跑上前去,俯身要帮少年打开茶杯。
“第一个的杯子里是七枚弹珠,颜色是两红两蓝三黄,第二个杯子里是……”随着少年的语音降落,倒扣着的杯子被一个个地掀开,里面的物件果然同少年描述的一般,围观的众人纷纷喝彩,许多人拿出手机来扫二维码捧场。白柯遥遥地看着这颇有些荒唐的一幕,一下子也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谢谢大家今天的捧场了!”少年摘下眼带,真如江湖人一样向着人扶手作揖,在这熙熙攘攘的大学城路街头显得颇有点不伦不类,“我现在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先告一段了。”
这是怕城管来抓人要开溜了?白柯皱了皱眉头,重新将那份自己已经付过钱的报纸扔回了报刊亭,要是就这么让那少年走了,自己和这只旅行箱什么时候才能分手可就成了大问题。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年并非转头离去,而是抄起一根摆在塑料布上的弯头水管向自己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回过头冲着那个牛仔裤男喊道:“麻烦那位仁兄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白柯倒没有想到那水管真是朝着自己来的,他觉得临头就是一阵呼啦啦的风声,赶忙朝后退开一步,那个瘦小的少年此时紧紧地捏着那根水管,看起来颇有几分狠劲。
“喂!本来是我要来还你东西,怎么现在变成你在这大街上和我动手了。”白柯觉得这种粗鲁的行径几乎不可理喻,他和这黝黑的少年萍水相逢,别说是过节,自己带着他在火车站找厕所甚至算得上是件善事,怎么现在这人却反倒和自己干起来了。
“操你们这群傻逼令师,怎么到处都和我们过不去,你们还真当你们是长章的地头蛇了不成。”少年的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脚下的动作可不慢,他前扑上来,眼看又要一管敲上白柯的脑袋。
白柯也顾不上和这种人多加理论,撒开了双腿就是跑。这大学城路本来是巷道幽深的老城区,钥匙钻进某个小巷子里兜旋,倒是也可以将这个无礼的少年甩掉。可是白柯对于这个长章的街道极其不熟,怕一不小心便进了死胡同,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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