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
陈观水的身后,丝丝缕缕的绿气缠绕出了一个大大的“庄”字。配合上他一剑杀一人的绝世凶利,在混乱不堪的战场里自由行走的轻松,还有那每一剑过后血肉精气统统被白色法剑吞噬的恐怖,这个“庄”字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天下修士,只有二十二姓的子弟才能把自己的那个姓氏一直挂在嘴上,用作表明身份的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其他的任何人都是不能逾越这一条规矩的,否则就会遭遇二十二姓中人的唾弃和讨伐。虽然修真界里只有筑基修士才会使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但这也不是其他人可以逾越的禁区。
陈观水现在就是很无所谓一样的在自己的背后写了一个“庄”字,就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刚刚混乱的战团瞬间退散,分成了四团。灯火照映的街道上,只有狼藉的战痕和残骸,四处都有被波及的凡人尸体,几十具修士的尸首同样委顿在地。骤然爆发的战斗,打破了夜空,震醒了周围所有的居民,却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还有胆量逗留,就像是印在骨髓里面的痕迹一样根本不去管自己的家会被毁成如何模样,自己的家人会被如何的屠戮,所有都像倾覆虫巢下的虫蚁一样奔荒而逃。
那个金丹女修,身体在空中清扬飞舞,落在一个尖尖檐角上,临风树立,和对面的太阳神教的教士们遥遥对立。陈观水站在花街的入口,身边护卫着残留下来的九具血肉傀儡,任由自己被那些修真家族的武士们用强弩锁定,被那些炼气修士们用种种远程灵器围住。
另一边,看着眼前被毁掉了几乎三分之一的花街,花街上四处的狼藉,狼藉上的尸体,不管是太阳神教,还是不断赶来的菩萨城十三家族的修真者,心里都是只有怒火。但是领头的长老们没有说话,小人物的愤怒也只能自己吞下去。
冰冷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很久。太阳神教的大长老领先走上一步,对着那个金丹女修行了一个参见大礼,语气很是无味的说道:“见过法相宗淳于法诗道友,道友此来,可是要为六十年前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那个叫淳于法诗的金丹女修,却没有接大长老的问话,而是不停的施展着法术探查着身边这条西风巷里所有的建筑,还有躲在建筑里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依然不敢越过边界的那些姬女们。神念如水,泄如天地,混转一圈,却只惹了一声叹息。
“易暮赐,你明明知道我和贾家的因缘已经断绝,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
金丹女修的话语口气更是冷淡,但却是为僵局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太阳神教的那个叫易暮赐的大长老跟风而进,很快就把菩萨城和那个金丹女修之间的恩怨做了一个了结。
陈观水在那边听着,原来淳于法诗的母亲就是出自贾家,不过那已经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六十年前的贾家,最多只有十几个血缘关系很远的亲戚,两三个很被淳于法诗看好准备提携上进的贾家女孩子。然后一次闭关,就是天人永隔。再下面,淳于法诗也知道自己修为不行,在进阶金丹之前前来菩萨城报复,只会死路一条。虽然自己身后是此地最高宗门之一的法相宗,宗内高手无数,但是却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会为别人的远枝亲属出头,一切都是只能靠自己。
所以六十年磨砺,磨出一柄剑,磨出一门“九火蛇”的法相,却发现时间已经杀死了所有还可以充当报复的理由。自己的母亲死了,自己所有在贾家的关系都死了,自己曾经留在贾家的几个女孩子更是在六十年前就绝烈而死,一切的缘分早已经散尽,现在西风巷的女人已经和她没有了关系。
所以才有了泄愤一样的杀人,泄愤一样的破坏,泄愤一样的战斗。
不过那个叫易暮赐的大长老更不是易于之辈,三两句话就把自己这边的一切情绪统统放下,纯粹的从利益的角度就把死结解开。此地的西风巷和太阳神教的仇怨,被他轻轻放下,干脆的就把花街上面所有非贾家的人物统统处死,把所有还带着贾家血脉的姬女送给了淳于法诗,当作了结的信物。
那一边的十三个修真家族的长老,在这种场合下,却只能一直静静的听着。太阳神教祖庭远在万里之外,但法相宗却是太近太近。在知道眼前的金丹女修是出身法相以后,他们就知道了,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死掉的家族子弟只能是白死,自己刚刚的战斗也只能是白费了力气,反过来自己还需要担心她是不是会迁怒在自己的身上,就是当场不发作,十几年后随便找上几个同门师妹就可以洗掉菩萨城了。
至于刚刚杀人最多的陈观水,更是早就被他们放下了。
笑话,易暮赐和淳于法诗两个眼界见识最高的人物都已经确定了陈观水的身份,是出身黄龙谷正宗,南方十七支里第三支庄黑雪的嫡系真传。刚刚施展出来的剑术,最少说也有三门以上的剑修根本道法,而且几乎都是黄龙谷深处的渊源。就是那一柄吞噬血肉的邪剑,也被淳于法诗认定是庄黑雪这位元婴真君最擅长使用的一门“荒龙血渊剑”。以龙骨为剑,以血肉为池,承载天地间人心里的种种荒咎之气,从不可名之处得不可说之锋芒。往往杀的都是世俗凡间人心最最黑暗诡异堕落的修真家族的子弟,用千万人的魂魄和鲜血才能祭炼出来的一种魔剑。
比起只有元神真人的法
相宗,拥有天地第五道祖的黄龙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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