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潢王并不是特别精明的人,他先是呵呵一笑,还以为膝下王子相亲相爱,没有争权夺利。可他一看金国舅紧张的脸色,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之处,细细一想那话,果真醒悟过来,脸色骤变,语气犀利道:“现在是本王的江山,何来王兄以后的江山一说?二王子难道现在就准备匡扶你王兄登上王位了吗!”
真如二王子所料,他如愿激怒父王了,只要将世子拉入两国交战这趟浑水中,一旦他带兵深陷敌阵,二王子就有机会让他回不来。
为了争夺世子之位,先受点责骂又算得了什么。他知道不能直言建议世子带兵前往,只能旁敲侧击,于是跪道:“父王恕罪,儿臣并非此意,只是王兄一直对儿臣多有照顾,这才不想王兄有所闪失。”
他这话听着像是夸赞兀木世子对王弟很好似的,但同样的一番话,处境不一样的人,听起来想法也就不一样。经他这么一说,北潢王真的就开始怀疑世子是不是在背后笼络其他王子。
兀木世子跟北潢王性格颇似,脑子也一样不是那么精明。他见二王子为自己说话后,又被父王责骂,心想为他开脱一下,道:“父王息怒,二弟对长辈一向尊敬,他可能用词不当,并非对父王不敬。”
金国舅此时正好出来卖个顺水人情,跟着道:“世子向来宽爱王弟,王子们相爱和睦,此乃王上一大幸事,只要北潢上下同心协力,以后定能将大雍江山框入北潢地图之中。”
这身居王位的人高高在上,平时就算不是精明之人,但一旦考虑到王位的安危问题,那就犯了疑心病。金国舅这一说,原本是想迎合世子,奉承王上,但北潢王刚刚就怀疑世子是否在背后收买人心,现在一听到金国舅站出来替世子说好话,心里不得不又怀疑世子在私下笼络大臣。他心生猜疑,沉默许久,气氛一下变得凝固起来。
金国舅看到北潢王脸上复杂的表情,开始有点琢磨不透北潢王的心思,他没想出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一旦搅入争夺王位的漩涡之中,他一个大臣也只能成为垫脚石。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不再插嘴这种涉及王子关系的事情。
二王子心里正偷着乐,金国舅替世子说好话,却引来父王的不悦,此时正好再加把火,道:“金国舅向来对王兄多有关爱,儿臣也是羡慕不已,儿臣有罪,刚刚失言惹怒父王,愿意亲自带兵前往涿州,将功赎罪。”
北潢王越是听到世子与其他大臣私下交好,他心里越是感到不安。虽然世子早晚会继承王位,但他现在尚且健壮,世子就开始笼络大臣,莫不是世子等不及了,还是他生怕哪天跌下世子之位,提早弑父夺位?
二王子今日屡屡提及要带兵驻守前线,这正是立下军功的大好时机。金国舅是世子的亲母舅,肯定会帮世子谋取一些利益。如果让二王子屡立战功,手握重兵,那朝中各大将领都会唯他马首是瞻,到时世子的威信自然比不上二王子。
金国舅朝世子使了好几个颜色,暗示他赶紧出来争取兵权。
世子与金国舅肯定私交不浅,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道:“出兵打仗都是兄长的事情,二弟呆在王都就行了,等王兄凯旋归来再请你赴宴庆功。”
金国舅想要为世子争取兵权是正确的做法,二王子就知道只要自己一提到带兵戍边,他俩肯定会担心自己建立军功,就会站出来跟他争取这个兵权。
而只要世子奔赴前线,他就有借刀杀人的机会。二王子心里暗喜,又继续激将道:“前线凶险,王兄还是待在王都比较好,这等粗事就让王弟前去就行了。”
二王子这招欲擒故纵,用的可谓是淋漓尽致。他三番五次的提出想要带兵前往涿州,引起世子和金国舅的多心,便会怀疑他是要跟世子争夺兵权,笼络军中人心。
想到这,世子有点沉不住气了,这二弟平时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现在竟敢和自己争功夺利,他语气强硬道:“二弟莫非是看不上王兄,就你能带兵打仗吗?区区一个易州有什么好怕的,”他又转向北潢王,恭敬道:“父王,儿臣愿意带兵驻守涿州,为父王分忧。”
金国舅眼看时机成熟,跟着道:“臣也愿往前线,为王上的宏图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王子不甘落下,紧接道:“儿臣愿带兵作为后援,为王兄排除后顾之忧。”他直接话锋一转,不再争取奔赴前线,直接说要带兵作为后援了。一来,对世子要求领兵驻守涿州表示遵从,让世子继续信任他。二来,自己作为后援,实则就等于随时能够切断世子的退路。二王子这一招,确实高深。
三人都主动请缨,北潢王正在极力思索该如何分配这兵权。他身为北潢国王,自然希望的是朝中文武大臣只忠心于自己,而不是去跟王子们私通深交,这样万一哪个王子起了夺位异心,那大臣岂不就帮助他们来谋害自己。
眼下金国舅肯定是站在世子这一边的,他请求跟世子一同前往涿州,毋庸置疑的是想帮世子建立战功,这样以后世子继位,他便成第一功臣。
北潢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金国舅的想法。如果让他跟世子前往戍边,他跟世子就会捆成一团,牢牢抱在一起,若再帮助世子立下战功,金国舅很有可能就成为世子的死党,到时他还听不听自己的王令?
北潢王不得不担忧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思来想去,认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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