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台一边,一盏檀香青烟袅袅,古朴的琴身之上,玉指波动,轻柔慢抹。一声声漫渺的琴音从弦上传来,琴音一会委婉清丽,丝丝连情;一会铮铮铿铿,斗气涌起。听得让人忽而如痴如醉,忽而又心潮澎湃。
看抚琴那人白衣素素,纤手缓动,痴醉其中,已然也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不知道侯子云和雷虎来到了跟前。
眼前这位女子,脸上白嫩如霜,柳眉凤眼下,一张樱桃小嘴在琴声波澜之处贝齿轻咬。清风徐来,一阵淡淡的兰花香侵入心脾。这身上的香味简直让人痴醉如梦,却不知这位素颜佳人的漫漫琴声之中为何又带着些许悲凉与杀气。
“你这琴怎么弹得乱七八糟,听得老子好不舒服。”雷虎自然不懂其中韵味,一喊叫就扰断了琴声。
那位女子轻手熨住琴弦,凤眼冷冷地看着雷虎,只当他是一介山野莽夫不作理会。
侯子云忙弓身致歉:“这厮不懂音律,姑娘切莫见怪,不知姑娘琴声之中为何隐隐藏有杀气,又略带悲凉,可否……”
那女子冷哼一声,打断道:“战乱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岂能不悲,岂能不凉!”
侯子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位女子虽外表朴素清雅,但却能说出此等大明大义的言语,心里着实佩服。正想进一步询问,言语未出,雷虎那暴脾气已然抢在了他前面:“完全是浅妇之道,我大雍国开疆拓土,让四方朝拜,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呆在家里,出来抛头露面又胡言乱语,定是个轻浮之女。”
那女子听到雷虎如此侮辱自己,嘴里碎道:“开疆拓土,四方朝拜……”突然红颜一怒,站了起来,左手一拂,一根银针飞速射向雷虎。
这两人怎么想得到这位悠然抚琴的红颜女子竟然会使用暗器,完全没有任何防备,那根银针直直插入雷虎下颚。
雷虎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张口想要大骂,但喉咙觉得痒痒的就是说不出话来,伸手就要去摸脖子。那女子眼疾手快又是暗发两针,一左一右插入雷虎两边肩膀。
雷虎只觉得上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这一身膘肥身板竟被两根细小银针定住穴位。纵使有千般神力也是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大嘴,垂着两支猿臂急得直跳跳,把这木质楼阁震得旧尘隐落,吱嘎作响。
那女子岂容雷虎这边跳蹦,起手又准备发针!
侯子云连忙挡在雷虎身前喊住她:“姑娘请住手,这黑厮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那女子手里顿了一下,心想这少年比起那黑大汉倒有礼貌得多。
侯子云以为她就此停手了,没想到她衣袖一扬,三根银针亮着寒光对着他又急射过来。
这姑娘真是一言不合就发针,侯子云此趟出门可没带银枪,无法抵挡,只好翻身一闪,躲到一边,那银针直直就射到身后雷虎的肥肚之上。
雷虎被银针一扎,喉咙又被封住穴位,喊不出话,痛得大张虎嘴,眼泪直流,直蹦向门口。那样子就像嚎啕大哭的婴儿,张大着嘴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看来是惹不起此女就想逃跑,这厮平时彪悍蛮横,此时却被治得不能言语,心急如焚又是万般无奈,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轻视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他刚刚不是那般骄横,现在怎么被治得剩副熊样了?她红唇微翘,浅笑两声,拂起衣袖,起身又向侯子云发了三针,想将他们一同制服。
侯子云看穿了她发针的招数,都是手一扬一指,银针便从衣袖中飞出。他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指,不敢去看她美丽的容颜以免分了心思。
在她扬袖与定指之间,侯子云摸清楚银针飞速射来的方向,侧身一躲,银针便只打在身后木墙之上。如此几番,她拿侯子云没辙,气得只能轻咬贝齿,冷哼一声。
虽然她暗器使得让人防不胜防,但只能封人穴位并不能致人性命,那几式暗招被侯子云一眼看破,完全就成了花拳绣腿。侯子云心想,今天必须好好地挫一挫她的锐气,以免让她小瞧了京都男子的能力。
思量间,一排飞针又急速射来。侯子云飞身旋转,轻松避开,随手一点,两指夹住一根银针亮在身前,故意朝着她笑逗两声,然后翘起上唇,拿起银针剔了剔牙,挑逗道:“姑娘,这飞针还真比不上牙签实用呐。”
她看到自己的暗器银针如何都伤不了侯子云,竟然又拿着银针剔牙挑逗自己,气得直跺脚,完全拿他没辙。
这辈子可没人能够躲过她的暗针,凭着那一副绝世容颜又有如此暗器秒招,任何人对她都是又敬又畏,何时受过这等欺负。她撅了一下红唇,那一直隐藏着的右手一亮,又是六支飞针直射向侯子云。
侯子云自信满满,侧身一躲,伸手一拈,两支飞针全然拈在手中。柳飞素见自己数针都无法伤他分毫,气得咬咬红唇,白衣一扬,抱起古琴,就要离去。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高声道:“两个大老爷们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扰断了我赏悦琴声的兴致,该当何罪!”
侯子云一看,竟然是大都督杜力之子杜旭,此次青勋榜排名第三。估计他刚刚就在隔壁饮酒,欣赏姑娘的美妙琴音,听到琴声断停之后才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看他气势,想必是要找麻烦来了。侯子云忙拔掉雷虎身上的银针,以免待会雷虎被缚住手脚而吃亏。
银针刚一取下,雷虎感觉嗓子一松,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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