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风险哪,倘叫魏老太太晓得,定要急眼。
魏年每次卖草莓得了银钱,都会交给陈萱收着,顺带叫陈萱记账。
到草莓最后也没什么了,魏年同饭店那边说一声,晚上叫陈萱把账算出来,看卖了多少钱。陈萱算半天也没算清楚,无他,算术啥的,陈萱只会掰着手指算,这一个多月的账,实在算不过来。
魏年笑,“这得有空教你拨算盘了。”
陈萱一直在学认字,她现在学完了《千字文》,《增广贤文》也背会大半了,陈萱最想多学些东西,闻言立刻道,“现在教我,我一准儿好好学。”
魏年一手撑着炕桌,与陈萱道,“去西配间把算盘拿来。”
陈萱听话的紧,马上就去西配间抱了算盘来,魏年接了算盘在手里哗哗一甩,那算盘珠子,便是上面的顶上格,下面的顶下格了。之后,魏年一手拿着陈萱记的账,一手打算盘,眼睛只看账本,另一只在算盘上拨算盘珠子的手,噼哩啪啦的陈萱眼花缭乱,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魏年便将账目对好了,算出个总账,递给陈萱,“数一数大洋,看看对不对。”
陈萱一看就说,“对的。”她,她基本上每天都会数一遍大洋的数目。
陈萱从箱子底拿出魏年给她放钱的银匣子,把银匣子递给魏年,不好意思的说,“我早数过了。”
魏年取笑,“还不止数过一回吧。”
陈萱脸有些红,强调,“你不是说,我种草莓不容易,会给我分红,我是想着,早些还清欠你的钱。”说来,前些天墨水用完,就又劳魏年买一瓶给她。然后,她对魏年的欠账就涨到了三块五。
魏年笑着取出五块大洋,递给陈萱,说,“这头一年,结的果子不多,拢共二十三块八毛钱,给你五块,阿银五块,剩下的给咱爹收着。”
陈萱见魏年竟递给她足有五块大洋,当时吓的两只手都背到身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哪里用这么多,把我欠你的账免了就成,多给阿银些吧,是她出钱买的种子呐。”
“要不是你成天伺候这几株苗,每天捉虫,施肥,浇水,连天上飞的鸟儿都得防着,以防咬了果子,哪里能收这么多果子。拿着吧。”魏年把陈萱的手从后背拉过来,将大洋放到她手里。
说实在的,两辈子加起来,陈萱这是第二次摸到大洋,这一次的心情,却是与上一遭的凄凉大不同。这大洋,沉甸甸的,心里,却是既酸楚又喜悦的。
这酸楚,可能是上辈子带来的一些残留,很快被这股巨大的喜悦冲刷的一干二净,陈萱捏着大洋的攥了又攥,然后,她拿了四块给魏年,一本正经地,“先前我写的借条还我吧,还要找我五毛钱。”
第16章 雪花膏
哪怕陈萱神色极其端正,魏年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呀!”陈萱都不明白魏年为何平白发笑,该笑的也是她啊,发愁这半年,总算把欠魏年的钱还清了。魏年没收陈萱这钱,笑道,“以前那都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我还真收你钱啊!”
“干嘛不收?”陈萱催魏年,“快点把借条给我。”
“我早不知扔哪儿去了。”
“真是的,你怎么把借条扔了啊,万一被别人捡了,我可不会认的。”陈萱还是坚持把钱给魏年,郑重其是,“丢了就丢了吧,要是以后有人拿着借条上门,你就去还钱,别找我啊。这钱先给你,你找我五毛。”
“唉哟,我说真不用。”魏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收陈萱这个钱。
陈萱皱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可没那个意思。”魏年看陈萱不高兴,生怕陈萱又给他烙羊肉饼,连忙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先收着,等你用钱时再给我要。”收下陈萱的钱。想找陈萱钱,却是翻遍钱包没零钱。而手里这十三块八毛钱,是要给太爷交账的,也不好找给陈萱。
陈萱便大度的说,“没事,那等你有了零钱再找我吧。”终于无债一身轻了,还清欠款的陈萱,心情分外的好,还说魏年,“你也把钱给老太爷和阿银送去吧。”
魏年笑着去了,连带陈萱记得账,一并拿去给他爹看了。
魏老太爷没看账,就是叫老妻收了大洋锁柜子里,别个没多说,只是同魏年道,“你媳妇进门这么久,看她也没裁过新衣,从柜上拿两样新鲜料子,叫她自己看着裁两身。”
魏老太太咕嘟下嘴,到底没说什么。
魏年从柜上拿了三五样的花色料子给陈萱,陈萱吓一跳,还说呢,“这是做啥?”
“爹叫我给你在柜上拿几样料子裁衣裳。阿银、大嫂也有,裁几身新衣裳穿。”魏年说话就觉着自己粗心,想想是啊,自陈萱进门儿,就这两身衣裳替换,也没见陈萱穿过别的衣裳。魏年问她,“你婶子怎么就给你置办这么两件衣裳,当时不是给了你家二十块大洋。就是一块大洋一件衣裳,也该给你备二十件啊。”
魏年是觉着,这陈家叔婶可真够抠的,陈萱老实的说,“婶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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