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热闹了几天,虽然又恢复宁静,但是我已经彻底亢奋着,来到这个世界已经10多年,现在对于我来说,象是被点燃的柴火一样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久久都没有平复。陈赓大将军因该在上海,想想那个风雨飘摇,波谲诡异的上海滩,将军该在经历着怎样的惊心动魄!特科!
姐姐也和以往不一样了,每天就是看着我傻笑,我问问姐姐:“姐姐,你笑什么?”姐姐总是用笑容回答我。我也没有再问,徜徉在姐姐的眼光中,徜徉在姐姐的笑容中,我宁愿这样可以永远。
渐渐的,渐渐的,村子也开始了不宁静,多了些许陌生人,四处走走,四处转转。我呢,比别人多了份机警,这些人是来找陈老爷的,为的是福生少爷。到了后来,这些人直接登上了陈老爷的家门,院子里鸡飞狗跳折腾一会就前面几个夹裹着不少东西冲出门外,然后陈老爷家人在后面踉跄的往外追,往往追了几步,就停下来,垂首顿足叫骂到。这样的事几次三番,渐渐的,陈老爷苍老了许多。陈老爷平时乐善好施,村民多上前安慰起来。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是因为福生少爷参加了革命,何主席要抄陈老爷的家。到了最后,陈老爷的家都被封了,乡亲们都拉着陈老爷到自己家住,可陈老爷却是怎么也不肯,总是摇着头低叹道:“别再连累了大家,别再连累了大家”。
陈老爷住在了那里?陈家在乡多负盛名,前些年曾修建了座庵庙,陈老爷带着家小暂时栖身在那里。我和姐姐也多次去陈老爷那,陈老爷也总是和我嘀咕这,嘀咕那,似乎是在骂福生少爷,似乎又是在挂念福生少年。我很想开口告诉陈老爷,福生少爷现在在上海,虽说是处处都很危险,但是每次都会化险为夷。不过我不能开口,我只是个十多年没有走出过村子的舞勺少年。姐姐每次都焦急的让陈老爷暂住在我家里,后来甚至专门来到庵庙中照顾陈老爷,毕竟陈家对我们是有大恩的,两家也算是世交,只不过境遇不同而已。
转眼间又是两三年过,我一直盘算着,现在陈赓大将军应该离开上海了,在江西,离这里也不远,这两年我又长高了许多,原来失去的力量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恢复着。村子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年轻点的都开始往外走,年景不好,庄稼收成不好,年轻只能除外谋生,然后寄钱回来补贴家用。我也想跟着出去,可姐姐总是不放心我,说再大点,再大点。我也不想一个人撇下姐姐,就和姐姐一直守在家里,好在我经常进山打些猎物回来,姐姐每次都会单独给我留一些,然后剩下或卖或带给陈老爷去。这一天我一早带着姐姐的干粮和小心的嘱咐又进山去了,那个时候漫山遍野的野兔野鸡,偶尔也会费力的打下只野猪,然后叫人一起拖下山去。时近中午,今天收获又不小,够我和姐姐吃上两天的了。带着家伙事儿,悲伤刚打的几只野物,一个人下山走去。快到了家门,邻居陈阿婆赶紧上前拉着我,说:“小龙,赶紧回家去看看,你家来人了,和去陈老爷家的是一伙人。”顿时我脑门子上全是汗,一下子涌了出来,心里慌乱的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丢朝家跑去。当我跑进院子的时候,姐姐一个人躺在地上,院子里乱做一麻。姐姐的额头有血,都涔红了地面。
我赶紧上前扶起姐姐:哭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姐姐忍者痛,喃喃道:“这帮流氓,说是咱们冬生和福生少爷一起要造反……”
说到这里,我明白了,是因为冬生。卢冬生将军现在的确应该也在苏区,跟着贺龙元帅。心里这么思索着,愤愤的说到:“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去造反。”然后慢慢的把姐姐扶进屋内。
给姐姐到碗水,看姐姐伤的并不是很重,稍微安心下来,扶着姐姐躺下。
姐姐忍着痛,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往着远方,应该也是我在思念冬生吧,我这么想着。然后就说到:“姐姐,你放心吧,冬生肯定没事的,他从小就机灵的很,你忘记以前。福生少爷我们三去偷陈老爷家的鸡蛋,我和福生少爷都被人抓了,就他一个人溜了,不过后来他又自己跑回来了”说到这里,姐姐也笑了,但是转瞬又顿着了脸。我也没多说什么,走了屋子,来到灶台,开始给姐姐弄吃的,一边做着,一边在想,冬生,生于1908,卒于1945。这个我能改变么?不敢再想下去,心里疼的也无法再想下去了。
村子很封闭,封闭到有时候连一丝风都刮不进来,我也开始偶尔去趟镇上替姐姐卖掉姐姐收拾好的兔皮之类的,也自己偷偷去了几次县里,然后回来就偷偷的告诉陈老爷和姐姐,说福生少爷他们又打胜仗了,老蒋根本没有办法,急的团团转。福生少爷和冬生现在都是师长团长的之类,县里都传开了。其实这个时候的红军已经开始西行了,只是怕陈老爷和姐姐担心,所以一半真一半假的描述着。姐姐对我更放心了,隔断时间就让我到镇子上去卖掉打下来的猎物,然后回来再告诉她冬生和福生少爷那边的消息。对于来自未来的我,这些事对我来说就算是不去打听,我也都十分清楚,上军校那会,军史课成绩我可一直都是优秀。
越来越大了,我也是17,8岁的小伙了。除了日子清苦外,别的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带着无限的感恩和对姐姐的愧疚,一直象个孩子一样在姐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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