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单君曜大病初愈,准备重新着手工作的事情。
然而,生活依旧无法回归平静。因为前一晚,他接到了单晓芸的电话,她哭着告诉他,龚少梅在疗养院病逝了。
终于,最后一个与多年前秦家命案有关的人也死去了。而他也被这段过去,折磨的精神崩溃了,单家落得现在的下场,顾继应该非常满意吧。他虽是这么想着,但对于顾继有何看法,他根本不关心。
龚少梅出殡的那日,单君曜穿着一身黑衣出席了,见到单晓芸的那一刻,他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十来天未见,她居然瘦的像一个垂危的重病患者,一张铁青的脸,一双哭肿的眼。
单晓芸在人群中看见了单君曜,立马冲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哭喊着:“哥,哥,妈死了...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妈妈都要离我们而去?”
对于秦家的命案,单晓芸是不知情的,所以她大概会认为单家落得这个下场,是被诅咒了吧。可深知实情的单君曜,却无法对龚少梅抱有同情。他看着墙壁上她黑白的照片,心情极为复杂,当年赶走了他亲生母亲的人是她,多年来照顾他和妹妹成长的也是她。
所以龚少梅这个人,单君曜感激不了也恨不起来。
“一切,终于结束了。”单君曜一脸漠然的说道。
可单晓芸却对这话感到困惑,问:“哥,你在说什么啊?”
单君曜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以后再也没有更大的事情,可以扰乱我的生活了。”
是啊,他的天早就塌了,已经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哥,现在爸妈都不在了,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没有更亲的人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干涉你和秦予宁的事了,你要结婚就结吧,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视我冷落我,这样就够了。”单晓芸抱紧了他,几乎是乞求的说道。
对于秦予宁,她心中仍是妒忌的,可是为了不再失去他,她决定,尝试的去接受这个事实了。
和予宁...结婚?单君曜悲凉一笑,这恐怕,是他这辈子都不再敢去想的事情了吧。他痛苦的闭上眼,低声道:“晓芸,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了。但是,我是不会搬回去的,你有你自己要走的路,不能什么都依靠我。”他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生活。
“我不行的,我一个人不行的。”单晓芸拼命的摇着头,不依不饶。“你就当可怜我,陪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再去试图拆散你们了。”
一直站在远处,默默观望两人的陆维,慢慢走了过来,他看了单晓芸一眼,对单君曜说:“阿曜,你就留下吧,你们兄妹,也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单晓芸听后连忙点头。
单君曜沉默了片刻,对二人说道:“不,我并不是因为介怀从前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很累,想出国走走。”
“出国?你要去哪呀?什么时候回?”单晓芸紧张地问。
“去几个我一直想去的城市看看。”至于归期,单君曜自己也没有想好。他留学归来的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他这辈子都预想不到的事情,他真的需要离开这座城市,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再去思考将来的事情。
“你会不会不回来了...”单晓芸失落的说道,声线很是低沉。“你是不是想带着秦予宁一走了之,再也不要我了。”
单君曜微微一怔,答:“我会回来的,但是,我不能向你保证时间,你还是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吧。”说完,他转过身离开。
经过陆维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以后麻烦你了。”
陆维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仍停留在单晓芸身上。
可是在单君曜走后,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嘴中低语着:“我都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现在,连哥哥也没有了。”
“晓芸!但是你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陆维终于忍不住的说道,他抬起双手想去抓紧单晓芸的肩膀,可她向后一缩,让他扑了个空。
“陆维,你总是让我清醒,可是你自己为什么不清醒!我感谢你一直陪着我,可是我不喜欢你,也不需要你!”单晓芸总是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令陆维伤心欲绝的话。
这一回,换成了陆维长久的沉默,他浑身颤抖着,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这样就受不了了?如果能让你清醒的话,我还可以说更绝的话!”单晓芸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准备接着说。但是这次,他大声阻止了她。“够了!不要再说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投去了目光,毕竟这里是个严肃的场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声响,人们自然觉得奇怪。
单晓芸环顾着四周,也觉得继续交谈有些不妥,她擦干了面上的眼泪,小声的说了一句:“反正在我心里,你连君曜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只要是在他旁边,你就永远黯淡无光!”之后,她便留下了他一人,大步大步的走出了灵堂。
在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之后,一滴苦涩的泪水,滑到了陆维的嘴角,他直视着单晓芸离开的方向,紧紧攥住了拳头。
龚少梅的葬礼结束后,单君曜收拾好了行李,买了当天晚上的,去美国的单程机票。
他向来就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胆小鬼,可是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实在令他难以再负荷,所以他决定放纵自己一次,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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