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有我了么?我虽然没有你俩的身手,却比你俩都了解罴!”陈刚此刻倒不羞赧,他大方的炫耀起自己的长处,“天亮后,如果阳光充足,我们或许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幸存。”
“嗯!好!”我点点头,一丝一毫的几率,总比没有好,想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表情痛苦不堪的小刘,不禁有些惆怅,又有些遗憾,“如果现在有支烟就好了,以前每次上战场前,我都要抽两支。”
“如果计划真管用,我们都能活下去。尽管我没有烟瘾,但到时候我陪你抽!”陈刚拍着胸脯,意气风发,“如果活不下去,咱仨的命就也交待在这里了,至少可以和科考队其他队友死在一起。”
“嗯,对,真死在一起,兴许还会有人给咱在这山脚下立起一面纪念碑,把咱们葬在一起,每年有人在清明、鬼节前来,给咱烧纸钱、敬烟、祭酒。”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反倒有些释然,于是清了清嗓子,朝小刘和陈刚说道,“趁着这天亮前的时间,咱仨写点什么给家里人吧!”
“也好,给我笔用用!”陈刚说。
“我没有!”我说。
“我也没有!”小刘说。
“那咱只能咬破手指写血书了。”陈刚又显现出那种戏谑的表情,“问题是,我打小就怕疼,连打针都不敢,连验血都害怕,你俩谁咬破手指,借我点血?”
“得了,那咱都别写遗书了,争取全活着!”小刘摩挲着胀痛的肚子说道,“让我再睡会儿,一会儿天亮了,咱仨一起下树拼命!”
森林的尽头,东侧的天边,开始露出一丝鱼肚白。
生活并不完美,有时还会残酷的和你开些玩笑,让你经历些历练,但你如果因为不完美的生活,就咒怨这生活,游离于生活之外,你将永远无法获取快乐和满足。就好像此刻,凌晨,天亮前最黑暗的时段,我、刘长水和陈刚,却享受到过去24小时危机中,最难得的松弛。天亮之后,是死是活,那是太阳升起之后的事情,至少在现在,我们很纯粹的在欣赏,树下的情景,让我们暂时忘却了仇恨和杀戮,亲历着猛兽之间的亲情。
老罴王受的伤真的很严重,它仰卧在营区平整的土地上,呼哧哧的喘着粗气,呼吸声却越来越弱。他那双血红的眼睛,依旧在警惕的看着我们。但罴群里唯一的“孩子”,却夯当上前用鼻子拱了拱老罴王,用舌头给自己的父亲舔舐伤口。老罴王却只是从喉咙里呼噜噜的发出了些许低声呻吟作回应。罴王的“佳丽粉黛”也没有再睡去,她们围坐在老罴王的身边,用自己的体温给老罴王取暖,或是替他舔舐伤口,或是把下巴搭在老罴王的身上守护。
松弛下来后,时间过得很快,温暖的阳光斜斜的射穿浓密的树冠,在密林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喔,天是已经亮了么?”刘长水的面色蜡黄,显然是受尽折磨,此刻他已经不愿意睁开眼睛,但还是蓄力问道,“咱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再等等,再等等,等天再亮些!”陈刚先是朝小刘小声说了句,然后又在我的身边耳语,“我估计老罴王快完了,他真要是死了,这些雌罴和那只小罴没有了守护,至多再待一个小时便会离开。”
“如果老罴王缓过来,又活了呢?”我问道。
“嘿嘿,刚刚‘入侵者’没杀死老罴王,备不住你能!”陈刚话虽说的留有余地,脸上却露出胸有成竹笃定的笑容。
017
“这只老罴王是怎么受伤的?”陈刚在树上双手合拢搓来搓去,献出一种难以压抑的兴奋感。
“让‘入侵者’咬的啊?夜里在树下争食吃那阵子的事儿。”我说。
“这我再不知道么!”陈刚下意识的把手往口袋里伸,兜里却空空如也,“要是tm有根烟抽就好了!我得把思路理清啊!”
“说吧,有什么计划,别卖关子,老子估计活不长了,弥留之际,能帮上点儿忙也是好的!”小刘躺在树上,嘴唇翕动,声音孱弱,说完这句便紧咬牙关。
“放心吧你死不了,昨天早晨是你第一个把老罴王打伤救了我的命,你比老罴王还牛,你的命比他们还硬,你脑子比他们还灵光,你死不了!”我给刘长水鼓劲宽心。
“这就是了!小刘是怎么把那大家伙打伤的?”陈刚问。
“藏在我身后,突然出现,飞起一斧子,老罴王没躲开,正中肩头。”我用尽可能简明扼要而又清晰的描述,向陈博士还原昨天清晨的场景,那是我们和罴群的首场遭遇战。
“可是按照昨晚老罴王那身手,你估计他会躲不开小刘抛过去的斧头么?”陈刚问我。
“老罴王那反应,肯定躲得开吧!我估计它是没预估到危险,所以才受了伤。”
“夏记者你错了!”
“我说陈博士你也别记者、记者的这么叫我了,我比小刘大,比你小,我的朋友都喊我老三,你也这么喊,没毛病。”
“老三你别打岔,我告诉你啊,那老罴王之所以躲不开斧子,不是因为它轻敌,而是因为,他暂时失明了!”陈刚顺口就应承了我“老三”的称号,他的情绪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得意洋洋的告诉我,“你可以喊我刚子,也别喊我陈博士了。咱都准备经历生死了,就也甭跟我客套了。”
“得了,刚子!”我朝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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