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吴少棘便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次闪亮登场了。他憋着一股冲冲怒气,吊着一双细长阴毒的眼,右手叉着腰,他对着参果果怪腔怪调地说:“小医师,刚刚忘记说了,我们大王命你即刻出发到主殿诊治。你……快点收拾收拾,耽搁了,可是会要你小命的,哼。”
这厮好无理,竟然又来扰人清静。白沅飞了一个眼刀过去,觉得糕点没有之前尝起来那么美味了。
参果果将手里掂着的描金檀木盒交给白沅,站起来,冲着吴少棘神秘的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倒也不用准备什么了,吴队长,我们直接走吧,你带路。”
参多多和黑鸦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可一点点也不想过去,见见那脾气古怪的游赦,纷纷表示他俩要好好活动下筋骨,修养下身心,放松下心情,享受岁月的悠然,内心的恬静。
参果果哭笑不得,倒也没强求他们一定要跟着去,爱搞事的两个小家伙待在这里不过去,她心里多少也放心点,就又嘱咐了几句话之后,尾随着气哼哼的吴少棘,与白沅一道,有说有笑地前往游赦所在的寝殿。
啧啧,这蛇大王真是会享受,即使是住在地底下,寝殿里的陈设也极为考究,比起外面的那些也是毫不逊色,可谓风光无限哪。
参果果一路双眼放光,对镶嵌在墙壁上硕大的夜明珠深感兴趣,悄摸摸地咽了一下口水,她缓缓地移开了眼睛,文雅地抿唇微笑——毕竟还要保留几分作为一名翠岚山神药师的面子嘛。
吴少棘越走越不耐烦,他吊着嗓子,不时回头催促参果果和白沅走快点,心里很是不屑,真是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妖怪,什么世面都没瞧过,眼界短浅。
参果果撩了下头发,惊叹道:“哎,白沅,这种不值几个钱的石头挺好看的啊,回头我们也在洞府里摆上几个。”
白沅点点头:“这种低廉的石头,也就看着贵重些,不过,果果你要是喜欢,我到时找些更漂亮的,给你摆上。”
“……”
走在前面的吴少棘闻言踉跄了一下,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他痛苦地抱住了脚。
糟心,这年头遇到的妖怪越来越无耻了。
“啧啧,看来小沅真被你说中了,这石头不值几个钱,摆在那里还容易绊倒。你也别找了,我不要了。”参果果撇了撇嘴。
吴少棘对此表示很无语,他臭着一张脸,压抑着心中的憋屈,一瘸一拐地走着,心里暗暗叫苦:平时也没觉得大王的寝殿离得这么远啊。
“大王,属下已将医师带过来了。”吴少棘走上前,弓着腰行了个礼,站到了一边,露出了身后的参果果和白沅。
游赦裸着肩膀,盘腿坐在矮榻上,皮肤是终年不见天日的白,像放在地窖里无人问津的土豆,在遭遇潮湿的水汽后偶然萌发的芽白。他的腰腹间缠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纱,斑斑点点的血迹从白纱中“狰狞”地钻了出来。
他神色淡漠地掀开了眼皮。瞳仁很黑,目光是死水般无波无澜的冷淡,给人一种阴凉凉的感觉,像是蛇已经盘到了脖子上,冲着耳朵吐出猩红色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危险信号。
参果果将鬓角被冷汗悄然沾湿的有些发黏的发丝捋到耳后,她背着手,几步走上前,脸上摆出七分高深莫测的笑,啧啧叹道:“呀,蛇大王,您的伤看起来不容乐观哪……唔,我先来给你号个脉吧。”
游赦挑了挑嘴角,脸上浮现的是毫无顾忌的笑,蟹蓝色的晶粉在他的眼角闪着暗色的光,他侧身躺了下来,手臂向前伸出,平放在床榻上:“那就劳烦医师为游某诊治一番了。”
白沅用风卷术给参果果移来了小方凳,参果果稳当当地坐了上去,她掖住宽大的袖角,手指按在了游赦的脉上,闭上眼细细感受。
“医师,游某的脉象如何?”游赦饶有兴致地问道。
“咳咳,大王您的法力深厚,脉象沉稳有力,但脉来迟缓,脉势流通时偶有有滞涩感,气血运行缓慢。若不出我所料,您的伤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到如今却还没有愈合,大王莫不是被刀剑砍伤的同时,又中了什么毒?”
游赦点了点头,示意蜈蚣精去倒一杯热茶,他在氤氲的袅袅茶香中开了口:“倒是被医师料中了,游某的确中了毒伤,这才久治难愈。若医师能使游某早日恢复健康,赏赐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参果果摆了摆手,作忧郁状说:“呀,大王,赏赐倒不必现在就给,我待会给您配下药方,等您恢复健康了,您再给赏赐也是不迟的。眼下,倒是有一桩小事,让我十分苦恼啊。”
“哦?医师因何事而苦恼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若能帮医师解决,游某乐意至极。”游赦斜倚在软绵绵的云锦靠背上,微微眯了下眼睛。
参果果看了看吴少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她接过白沅递过来的描金檀木盒,对着游赦附耳说道:“是这样的,您亲爱的属下,也就是吴队长,他在我这买了件东西,却一时囊中羞涩,我见他对那物甚是欢喜,这才赊给了他。如今,可否请大王帮您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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