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到一阵眩晕。只好慢慢重新坐下来,在桌子前面,支着脑袋,用手指头揉着太阳穴。
也许是因为刚刚流了太多血的缘故,我感到整个身体都有些发寒发冷,脑袋重的和铅块一样。房子里依旧和这些天以来一样,很安静,寂静地让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感到内心里空落落的,有点烦躁不安。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屏幕好像亮了起来,来了一条短信。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是催缴费的信息。我退回到桌面,这时候,却发现,有一个熟悉的未接来电。
是的,他给我打过电话。
是他来了电话。
他给我打了电话。
······
几乎快要窒息的我,把眼睛贴在屏幕前,仔仔细细,又反反复复确认了一下。的确,就是他的号码。是的,就是他。
一刹那,我不知道到底是欣喜、感动还是愤怒。在愣了短短的几秒钟过后,我赶紧按下了回拨键,颤抖着把手机贴到耳边,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等待着那头接通的声音。
“嘟···嘟···”一声接着一声,随着时间的延长,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说实话,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无数次幻想过和他再次相逢的场景。有时候一个人睡的夜里,身边再没有了熟悉的温度,我只好把被子紧紧地,牢牢地攥在手里,把头死死地买进枕头中,脑补着他还在这里,抱着我,体会着想像中的“温暖”。我也再梦里和他再次“重逢”过,他冲我跪下,请求我原谅。我紧紧地抱着他,请求他不要抛弃我。
“嘟嘟嘟嘟嘟嘟嘟···”在一段时间过后,无人接听的忙音传来。我有些茫然,拿着电话的手慢慢地顺着脸颊滑了下去。突然间我又一次拿起了电话,再次拨了出去,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是忙音。我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再拿起电话,继续拨着号,就是不想死心。
“嘟嘟嘟····”一遍又一遍的忙音声中,我一次又一次地挂断电话,再拿起来重新拨号。我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急得脚踹着地,把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都给踹倒了,可是依旧是同样的声音传过来。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尝试过后,电话的那一头终于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好像就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几秒钟,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接着,是一个西班牙语声音重复了一遍。
······
在一阵剧烈的失落感与挫败感中,我放下了电话。望着眼前台灯下我和他那年在旧金山海滩看日落时的合照,我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是失了神一样地哭着,吼叫着。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承担所有的苦痛,为什么,这个世界要予以我如此多的惩罚,让我失去自己的爱人,和亲人淡漠隔阂,还要剥夺我的生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初要如此一意孤行,让自己跳入这个无底深渊之中。
我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属于我的温暖与幸福可言。
看着屋子的一角,脏衣服凌乱地堆在一起没有收拾;那边,厨房里煤气灶因为很久不使用已经落满了灰尘;厕所昨天好像也堵了,一股异味还在屋子里飘着;不远处餐桌台上,早上吃过的食品的包装袋什么的也依旧留在那里还没有清理。这个地方,不仅没有了温暖和爱,连一个家的基本样子,甚至都看不出来,倒是更像一个杂货仓库。
我突然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原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也是这个样子的。凌乱而没有秩序,就那么凑凑合合的胡乱过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有时候我们吃完饭,我叫他帮我洗个碗,他都躺在沙发上装死,不去洗。而我有时候吃得很多,也累,也懒得继续动弹,于是碗就被放在那里,根本没人管。放到第二天,依旧没人愿意去洗。因为台子被碗和碟子占满了,没法继续做饭,我们就会到外头餐馆里胡乱凑合几口,回来以后碗也依旧没人洗,直到第三天早上,第一天晚上的碗已经开始发出了馊味,我们可能才回去叫家政人员,来帮忙收拾一下。家政服务人员一般都只是给行动不便的老人做家务,来到我们这种本身就不太正常的“家庭”给两个健康的人洗碗,他们尽管嘴上不说,我从他们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一种不可思议,甚至稍稍带一点嘲笑和轻视的感觉。
原来在来美之前,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妈妈来做,那时候我懒,但因为家里面有她还在操持着,因此生活上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忧虑和需要我自己去操心的问题。到了美国以后,原本以为他会照顾我很好,不需要我做什么。却发现,实际上他也基本不会做什么。而我做了几次之后,也乏了,加上自己平时的学习、工作本来就忙,也就懒得去管了。
······
我在美国的这些日子里,和他也去拜访过其他“同志”家庭,就像我的朋友toy一样。还记得原来在中国,也就是08/09年那会儿的时候吧,那时候经常就看到一些国外媒体上报道的“幸福”的同志家庭,还有各种辅助的“宣传片”,展示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过得怎样好,甚至比异性恋家庭都要好。在这种宣传的感召下,我还天真地相信了真的会有所谓的“幸福”。随着和他走访的家庭越来越多,我才看见,其实“同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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