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临睡前的顾虑毫无意义,上颢没有强占她的念头,在他眼里,只有自卑懦弱的男人才会强迫自己心仪的姑娘,而他生性高傲,根本不屑于作出此等行径。
少女在睡梦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脸上依稀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上颢停留了须臾,走到方桌边,为她熄灭了蜡烛,转身离开了内室。
这一夜,云檀睡得很香,这是她离家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上颢的举止沉稳练达,没有任何冒犯她的举动,他似乎很懂得如何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好让彼此都从容自在。
次日清晨,云檀特意起了个大早,她匆匆忙忙披了衣裳又梳了头发,可一打开门,上颢已经扎束停当,整装待发了,他照旧是一身黑亮的铠甲,手里拿着头盔,长发整齐地高高束着,一眼望去,仪态轩然挺拔,宛如鸾鹄停峙。
云檀立在门边,突然害臊起来,她面具般的笑容下意识地出现在脸上,但与之相伴的还有飞上双颊的红霞。
上颢看着她,“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你呢?”她笑道。
“我也很好,”他回答,“军营里还有很多事要办,我先走了,傍晚时分我会回来,若是晚了,你不必等我,自己用饭便是。”
云檀又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女孩,她觉得口干舌燥,原本最擅长说讨人欢心的话,此时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他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羞态,只是此刻才在笑容里流露出来,军人忽然走近她,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少女的乌发柔软又光滑,她吃惊地抬眼瞧他,忧郁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天真的神情,他立即克制地收回手,低头道,“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离开了她的住处。
接下去,云檀便一个人忙活起来,她开始打理花园,装扮屋子,一点一点将这个简朴的地方变得斑斓起来,她跑去山野间看花,摘回来好几束野玫瑰,少女用玫瑰花瓣泡茶,喝不完便当玫瑰露敷面。
等到上颢回来时,迎接他的是飘香的满室。
军人穿过修剪得宜的花园,走到门边,感到一阵无所适从。
娇艳的鲜花这儿一束,那儿一捧,浅浅的颜色明媚又鲜嫩,令木屋中简朴古板的陈设变得细腻柔和起来,云檀听到响声,忙从内室中迎将出来。
经过连日的休息,她重焕容光,门外的夕照落在她飘拂的香云纱袄裙上,映得她格外柔艳,而上颢则刚刚离开营地,他穿着一身发黑的,散发着血腥味的盔甲,手里提着残破的头盔,看上去十分狼狈。
云檀见他脸上没有喜悦的神情,顿时有所领悟,立马绽开笑容道,“你不喜欢这些花?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把它们拿走。”
说着,她便转身要走,可上颢拦住了她,“不用,我很喜欢。”
她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军人打起精神,重新审视了一番屋内的情景,云檀趁机殷勤地拿过他手中地头盔,将它放到桌子上,上颢的目光在室内绕了一圈,最后落回少女身上,云檀回过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看她的眼神很专注,可同时又像在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你在这里住得可习惯?”他忽然问道。
“嗯,习惯,”她点头,笑得一双眼睛亮闪闪的,“这里有山有水,还有野草鲜花,跟我小时候想到的仙境一模一样呢。”
她的回答似乎很符合他的想象,云檀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极淡的微笑,他笑得时候微微垂下了眼睛,像在思索什么事,云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睫毛很长,高高的鼻梁上微微起节,听说鼻梁有节的男人性情倔强高傲,难以掌控。
云檀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乐于掌控的姑娘,不禁低下头掩嘴一笑。
上颢回来后,先去外头打了一桶泉水,走进浴房冲洗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便袍,他的手臂上受了伤,云檀见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细布,走到桌边开始包扎。
伤口在右臂上,他单手包扎不太方便,云檀连忙上前帮忙,她从来没有给人处理过伤口,动作笨拙又小心,当她低头包扎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少女的耳根不禁红了起来。
为了缓解静默的尴尬,她抬头冲他一笑,好显得自己落落大方,可军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移开的意思,他乌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深思,少女复又低下头,扯断细布,笨手笨脚地打了个结,就在这时,上颢突然抓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云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着火了似的。
“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亲?”他忽然问道,平静的口吻让云檀感到这并非一时冲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云檀站在椅子边上,既惊讶又迷惑。
“你不愿意?”
“我……”少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什么?”
“我从没想过要嫁人。”她脱口而出。
“既然你不想嫁人,那又为什么答应跟我走?”军人注视着她的脸庞,他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只是有一些疑惑,“很少有姑娘像你这样不把名誉当一回事。”
“那天……我有些冲动。”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
“当然不是,”云檀浅浅一笑,她看他的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情意,这一点上颢早就察觉到了,否则他不会贸贸然向她求亲,“我是怕你会后悔。”
“为什么?”
“我并非不愿嫁你,”云檀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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