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二老人辈分极尊,二者舅舅的地位很高。
我心想姥姥姥爷这样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生前享受,极为得意,死法也安
祥,没有痛苦,不必受死亡的恐惧,如果他们再活几年,就要开始得病,受病痛
的折磨,即使舅舅再有钱,也无法可施,而且每天在想着自己快死了,有这么一
句话:“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惧”。这样说来,他们也是有福的了。
我与舅舅还有两个亲戚坐车到火葬场,将两位老人火化,回来的路上,我看
着舅舅,心有些发闷。他是平头,鲁迅式的头发,根根笔直,风吹过,就如同吹
过田野一般,发出啸声,鬓角已经花白,虽是染了发,仍有些露了出来,几天没
刮胡子,显得很沧桑,也很憔悴,他紧紧的抱着骨灰盒,生怕别人抢去一般,让
我心酸。
我又想起了当初老爸老妈的死,我也是这么抱着骨灰盒,别人谁也不准碰,
一直抱到坟前,将帮忙的人推开,自己一个人将他们埋了,手被铁锹磨得血肉淋
漓,仍不知道痛,旁边的人都忍不住落泪,我却没有眼泪,我只是在想,我不能
在这么多人面前流眼泪,免得老妈在骨灰盒里看着骂我。现在想来,当时我的表
现就深植人心,他们就觉得我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是个异种,这种传奇色彩一直
伴我终身。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老刚过头七,舅舅又有一个大动作,要跟舅
妈离婚!
如果说,上次在姥姥姥爷的葬礼上我对他的感觉好点了话,那么现在我比以
前更恨他了。这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想跟他划清界限!舅妈那么完美的女人,
他竟不要,跟镇里的小蜜勾搭。
以前我也不大在乎,男人嘛,有钱了,自然会花心一些,但他竟然玩真的,
让我挺不理解的,也觉得他的功夫不到家,定是让人给套住了,俗语云:糟糠之
妻不可弃。舅妈哪点不配他,也许是因为没给她生个男孩?唔,大有可能!我一
推理,就明白了个大概。
虽说舅舅有文化,可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是很重的,总觉得自己没有儿子继承
香火,对不住祖宗,也对不住自己这么大的家业。一定是他那个小蜜跟他有了,
还是个儿子,他才走出这一步,要不然,不会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休了。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舅妈了,真有点想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见她。
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走了进去。
她正在看电视,我想她的胆子也不小,天已经黑了,她竟敢开着门,很可能
是失魂落魄,忘了关了,她家的狗死了,很长时间了,她因为伤心狗的死,不大
想再养狗了,由此可见她是如何的善良。
很明显她受到的打击不小,眼睛盯着电视,却一副出神的样子,心不在焉。
神情有些呆滞,平时那种顾盼间柔情庄重的神采没有了,我看着心中绞痛。
轻轻叫了声,她抬起头来,无意识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神
情恢复了平静,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笑,道:“来看看你,舅妈,听说我舅舅他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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