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绿衣鲜艳,脸儿圆润,豆大的汗滴却从她脑门上不断淌下来.小姑娘用手扇着风,口中忍不住叹道:总算是到了,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夜里冷得要命,白天热得能晒死人!
晴儿,进了城,可别乱说话.一只葱白玉手掀开了车厢的帘子,看小丫头真是累得够呛,同样一路颠簸,身子更加孱弱的中州公主,还不待晴儿转身回来扶她,便故作坚强地自行跳下了马车——在中州,公主出行,必定有人随时准备好踩脚凳.然而今时不同以往,她身在了赤宁城,必当摒弃往日一点一滴的骄纵习气,做一个寻常女子就好.
可是就是这一跳,差点让她软了腿栽在了沙地里.
公主?!不光晴儿着急,身后跟着的随行官员也吃了一惊.
好在除了那一趔趄,凤幽夜稳住了身形,面色如常地站定,还安慰地对他人笑了笑
那天,她原本是套了鲜红的嫁衣来的,然后路上实在太闷热,便将嫁衣脱了下来,余里头一件薄薄的粉色裙褂,同样有着精致的刺绣,和精美的流苏.少女肤白如雪,穿这一身粉色实在是又嫩又俏,远远看去,除了一双晶亮的眼眸,便只能瞥见那白嫩嫩的肌肤——额头、双颊、颈项……甚至两只小手上头各一截皓腕,无不亮莹莹的,晃着人的眼眸!
哼,细皮嫩肉,不消几日,必也尝到大漠风沙的厉害……彼时的中州公主虽然故作镇定,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做派,然而那一脸未脱的稚气,和鲜妍的容貌,无不昭示着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自然并未发觉,就在她下了马车,往赤宁城巍然矗立的城门行来的短短一路,有两道漠然又严厉的视线,从高耸的城墙之后投射下来,将她从头到脚,着实审阅了个遍!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会有这般的女子……看那细细的柳腰明明不堪一折,巴掌大的小脸也说不得多么美艳无双,细手细脚的更是手无缚鸡之力,遇事只能当个累赘,要他娶个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更别说,她的出身背景,使得他一开始,便不可能用平常心看待她.然而自他宁徽玉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便再也撇不开这个影子了!
他不过二十多岁,已将世事纷扰看得极淡,平素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是个目无下尘的人——没有多少事能让他记挂在心上,亦没有多少人,能让他装在了心里.
可是正因为仇恨吧,将当年父亲之死,归咎于中州的幕后挑拨,因而给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那便是复仇!彼时凤延梓已薨逝,其子凤无极在两军战事时起时落的形势下,提出了以公主和亲之策.宁徽玉本是不愿答应的,要他同凤家人牵扯上任何关系,他都觉得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然而鬼使神差,内心那些恶劣的念头又突然间滋长——看看凤延梓的女儿长的是何模样,看她敢来赤宁城,是真的不怕传闻中大漠险峻的环境,甚至,是不怕常年受中州压迫的北境百姓,将她这个身娇肉贵的公主给生吞活剥?!
是以,他顺水推舟,答应了亲事.
是以,对于中州要嫁来的这个女孩,他起了前所未有的一点兴趣.她行了漫漫近月的路,他便有那么二十余日偶尔惦记起,盘算着去城头迎她的日子.
这一个秋日黄昏,宁徽玉的雪衣银发,在高高的城墙上随风而舞了许久,不点而朱的薄唇,勾起一抹颇含嘲讽的冷笑.
夫君,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何处?坐在马车里一路畅通地进了城门,凤幽夜犹犹豫豫,终忍不住将心中疑虑问了出口.
那日他酒后胡言,确实提到她当初从马车上下来,差点绊了一跤……这般细节连她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如若不是同样经过这道城门,忆及当年的情景,恐怕也早想不起什么了.因而她更加好奇,一连几年都不愿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呢?
是派人严密地监视?
这倒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防着她,对这一点她心底虽然酸涩,却一直了然.
何处?身旁的男人眼眸还盯着进城前十里外收到的,修岩紧急传来的书信,口中漫不经心地回道,不是在靖宇堂么?
……噢.凤幽夜心有惴惴,却不敢多问.埋下脸儿,再不说话.
不是么?男人掀起眼眸瞧了兀自低头的妻子一眼,那可能……是在外城的花市?
啊?
花市?!
大漠孤城,来往的商旅不少,买卖的玩意儿千奇百怪,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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