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带着兴味的笑意,在男人嫣红的嘴角,慢慢晕出一圈魅人的弧度.
一想到要独自去面对那个男人……凤幽夜心里惴惴的.
但是她却不得不走这一趟.如果那枚玉佩真的失落了,还是落在那男人的手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妥.
如果真的要离开,她不能落下这样的把柄在他那里.
只是,她该以何名目去讨要回自己从不离身的这块玉石呢?她不知道昨夜的事他清醒後会记得多少,也实在想象不出,对上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会有什麽反应.
她不禁想起了昨夜,那个对她做尽了邪肆举动的邪魅男子……她还是无法接受,那样的他,就是宁徽玉,是庇佑这片土地的所谓神祗?
如果说这个男人的真实性情,确实跟传闻中大不相同,那麽,不知道白日里示於人前的他,又会是何模样……想来想去,原来自己还是止不住对那男人的好奇啊.她有些无奈地暗暗感叹.
一踏进靖宇堂的范围,凤幽夜便感觉到了两道居高临下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原本心里正忐忑,这下子更加紧张,脚下也愈发的慢了.走动时腿心处还残留着chū_yè的疼痛,还有被男人使用太久遗留的异物感.
不敢去想那目光来自何人,她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杆,沿着昨日进入这座宏伟建筑物的路线,再次缓缓地拾级而上……终於,那道视线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於偏厅等候,而是直接就进了正堂.
虽然有些毅然决然的意味,但光想到此刻她正与那男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凤幽夜依然忍不住心里蔓延开来的异样苦涩.踟蹰了好一会儿,她方能鼓起勇气,将脚迈进了那个男人的领地.
还是那样简单雅致的一景一物,茶几上还有一杯热茶在冒着氤氲雾气,只是不知道,此间的主人,正在何处.
他应该不会,还在……那间密室里,未曾清醒吧?
不.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今日修岩又能来看她,便是那男人已经清醒而无大碍,并且,默许了她的离开.
这麽想着,心里的苦涩滋味更浓了,同时间,她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揪紧了裙摆,一夜未曾安眠後的浑身乏力,使她不得不小心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贝齿轻轻咬住了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凤幽夜垂下了苍白的小脸.
她忽然觉得好累.
从小到大,无论面对什麽事情,她都是一个人只身上阵,而没有人能替她做出选择.也许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外人看来独立坚强,实则任性又倔强的性子.
三年前,她更是曾经任性过一次──
在嫁给一个平凡无奇的官员之子,平平淡淡渡过余生,跟远嫁赤宁城,成为消弭一时战祸的和亲棋子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後者.
原本婚嫁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父母都已不在,唯一的兄长是她在世间仅剩的亲人.皇兄其实有劝过她,留在中州,无论如何总好过背井离乡,嫁去一片完全陌生的、传闻中贫瘠荒凉的土地.毕竟好战的中州皇室,根本不屑於利用一个女人的婚姻.
然而她还是来了这里.遵从的,依然是自己的信念.
可是三年之後的今天,她却走到了这一步.
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啊……
默默伤神之间,那瘦小的女子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房间里,男人眸色愈发深沈的视线.
直到哗啦一声,什麽器物砸落地面的刺耳声音,将她从自己的渺茫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
凤幽夜慌忙站了起来,柔和的眸光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正堂里面的内室.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她没有多想就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房间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斜倚在床头,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纤长的手指扶着额,眉头紧锁.
床边铺着的软毛地毯上污了一片水渍,一个青花瓷碗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碎片.
见此情形,凤幽夜哪里还有余暇去想,这厚实的地毯怎麽能让这瓷碗碎到这种程度──看见那男人一副病痛难忍的模样,她原本苦涩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揪了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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