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他为什么那么固执,不听我的劝解,更恨自己无能,不能说服他改变错误的决定。
我哽咽着,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他的选择只能让自己走向死亡,然而他却认为我是危言耸听,他坚信纳粹最后会带领德国走向胜利,甚至毫不怀疑希特勒口中的千年帝国会变成现实,面对他那双坚定而充满希望的眼睛,我如何开口告诉他,他期望的那个“千年帝国”只存在了十二年呢?
我的同学中,像海因茨一样申请党卫队的不少,他们的架势就好像要去报名参加公务员考试。他们认为这理所当然的是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第一步,然而,只有我知道,他们的选择会让他们没有未来。那些申请参加党卫队的和我朝夕相处的同学没有一个是坏人,他们单纯、善良,愿意为祖国献出自己的一切,我无法把我曾经看到的那些党卫军的暴行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我努力的想让我的想法影响我周围的人,不想他们因为对希特勒的盲目崇拜而丧失了理智的判断力,以免战争的失败击垮他们的信仰。然而,我做的并不成功,甚至有好几个以前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因此而疏远了我,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争取回了凯泽尔,他和我一样应征了国防军的编制。我就像是和魔鬼斗争那样想抢回我的朋友,然而我失败了。
看着海因茨和弗兰克激烈的讨论着加入党卫队后如何为元首效力,我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来,一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还能引起一场飓风,我却还不如一只蝴蝶,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无法阻止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走向歧途。
我想起以前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即使是被后世称作“刽子手”的希姆莱,开始时也只是个养鸡场主,甚至连鸡都不敢杀,可是后来,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杀人恶魔,他主持修建的死亡集中营埋葬了数不清的人,成了一个连撒旦也不愿意进去的地方。
海因茨和弗兰克也会变成这样吗?这些和我朝夕相处的善良、单纯的小伙子们也会变成这样吗?
这样的假设简直让我快要窒息了,一想到海因茨也会变成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就绝望得想给自己一枪。
海因茨说,即使他申请了党卫队,我们也一样可以在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就算我不喜欢政治,他也仍然是我的兄弟,就像以前一样。可是我们都清楚,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的最单纯的兄弟感情已经很难再找回来了。
我们都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想说服对方,至少,说服对方理解自己,然而,我们都低估了对方的决心,我们都失败了。
也许,我们都注定要走那条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我只能祈求,我最好的兄弟,能够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而我们永远也不会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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