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长街上,混战着的人群中不断闪烁着冰冷的锋刃,挥起了一道道刺眼的寒光,划开了一具具人的肢体,那血色迎着雨水四处飞溅。
一股股鲜血喷溅而出,在石板上汇合,象春天消融的冰雪,在长街上汇成了红色的溪流。杀声渐渐高扬,每一个人都在大声的呼喊,用来驱散心中的恐惧,或许还可以增加对手的恐惧。就象大海中的波涛,从低平处奋然向上,那跃动的力量,来自于生存的yù_wàng。
置身在这战场之上,被刀光映亮的眼睛,翻腾着熊熊的火焰。几千人的搏斗,每一次的厮杀,都有那看不见的生命,却在看得见的消失。
千百人的厮杀就在身旁,却又觉得是那样遥远。申子俊站在这陌生的城堡中,站在这喧嚣的长街上,虽然是修真之人,可仍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
刀剑仍在不停闪动,血光飞溅,那一抹血红代表了一条生命已在迅速死去。
绝望的呼喊依旧尖锐,却已缓缓降低了声调。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弱,红了眼的人们还在杀戮。
他闭上了眼睛。“师父派我来负责屠杀这些世俗武林之人,不知是何意?”
当呼喊声悄悄停止,当脚步声静静响起,当喘息声不绝于耳,当身上有了第一丝的暖意。
他睁开双眼看着围在身旁的光明圣教弟子,他们身上为鲜血所染红。一双双的眼睛中,都是无比的杀气。
“公子!是不是该撤了!”过来说话赫然是屠杀泰山派的天公!
“走吧!”申子俊愣了半响,终于放话了。
谁也不知道这张木然的脸上,究竟想着些什么。
当任云山率领众弟子赶到离魂刀武馆时,除了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之外,还有一批闻讯赶来的武林人士正用无比仇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率领的数十人被成千的武林帮派人士包围地水泄不通。
“任老贼,你还有什么话说!”一声咆哮在围着自己的武林人士中响起!
开城在望!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即将靠岸的渡船在海岸边徘徊,无法入港。
海边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虽然下着暴雨,但依旧沉闷无比。压抑得沈麟有些莫明其妙的烦躁。
沈麟看了看窗外,风狂雨急,再看看舱内,柳如烟熟睡正酣。新月般的长眉,两排密密的睫毛,端秀而骄傲的鼻子配着红嫩巧致的樱唇,莹洁的脸上,浮现着迷人的微笑,她一身均匀的白肌肤如同凝脂,如玉似的手臂,两座盈手可握的rǔ_fáng上附着粉红、迷人的小rǔ_tóu,平滑的小腹……
一声惊天巨雷震醒了熟睡中的如烟,“麟弟!…你转过身去!”看见正立在舱窗前的沈麟,便招呼道,低头却看见自己正赤身luǒ_tǐ的。连忙穿衣系带。
“这高丽这个地方也真是奇怪,春天还没过去,就有这等雷声?”如烟穿好了衣服,并肩站在沈麟身边!
一句话却让沈麟心生不安!隐隐约约感知什么,却又把握不住!
“姐姐有铜钱么?”沈麟忽然对心中的不安卜上一卦。
“要铜钱干什么?”如烟不解地看着沈麟,“我只有一些散碎银子,你要么?”
沈麟看了看左右,还真没有合适的东西,便摇了摇头,“我想卜上一卦!”
开城之屠只能说是天意,若是沈麟此时能卜上一卦也许任云山不必死,很多人都不必送命。
“你会卜卦?”如烟有些惊喜,“赶快教我!我要学嘛!”一副小女儿姿态,万般妩媚。
沈麟看看窗外的暴雨,心道,“只要明天武林大会召开之前能到就可以了,就在船上呆着吧。”
闲暇无事,便将奇门遁甲、八卦易理一点一点讲给如烟听。
玄空站在人群中间,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和任云山打过交道,但其人其事自己还是听说过,再说前几天曾经到府上拜见过一次,观其人并不像个阴险狠辣的野心家。看场中他那急切的样子,也不像做作的。难道真的有人挑拨是非?
若是如此,谁有实力在开城中一举屠杀住在武馆内的一百三十七位武林人士?
并且整个屠杀过程不到一炷香功夫?就是任云山,恐怕也难有如此实力?
淳于剑城也站在人群中间,他有些庆幸,前几天,自己初到开城时,任云山的那个三弟子极力邀请自己入住离魂刀武馆,可自己要等候沈麟,怕住在武馆不方便,便推辞了。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幸运。
淳于剑城看了看场内的任云山等人,却没有发现极力邀请自己的宋归田,心道,“莫非他也死了?”也许同样为心机深重之人,淳于剑城对那个办事机灵的弟子的死去,有着几分可惜!
沈麟在哪?怎么还没见他到来?莫非他来不了了?淳于剑城有些埋怨,当初为什么不邀请老祖宗同来,现在这个局面,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场内的死者清点工作已经完成,一百三十七位武林人士被杀,七十二位离魂刀武馆弟子和仆人也惨遭毒手。任云山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混合着雨水,老泪纵横。
围着自己的武林人士越来越近,尤其是那些被杀的帮派的同门,此刻更是咬牙切齿,血丝满布的眼神似乎要吞噬自己还有自己的弟子们。
“任云山!”率先发难的是青城派独孤策,和他同来开城的师哥苗奉天还有七名弟子尽数被屠,“你这个老匹夫!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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