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追了过去。
这村寨看来跟南荒的普通村寨无异,村前闲了几片荒地,种着些稻黍,村后就挨着山峰陡峭的石壁。
村里居民并不多,听到人声,家家户户都闭了门。路上遇见几个居民,他们也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视若无睹地与商队擦肩而过。
村里的人身材普遍不高,黝黑的皮肤又干又瘦,用黑布包着头,沉默寡言。
祁远陪着笑脸上去攀谈,可无论他用六朝语还是南荒蛮语,那些人都面无表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老头,你说的火塘、床铺、热水呢?」
「再走走,再走走,」朱老头敷衍道:「前头说不定就有。」
「说不定?」石刚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坑我们呢!」
「石头,你别急啊。大爷啥时候坑过你?吃个果子,大爷还惦记着给石头你留一半。天地良心啊。」
说到果子,石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呸!那么大的虫眼给我留着,你还有脸说!」
祁远低声道:「程头儿,这朱老头可够滑的。」
废话。跟秦桧、吴三桂一口锅里吃饭,能喂出什么好鸟?程宗扬打定主意,到了白夷族,立刻让这老家伙卷铺盖走路。
正说着,山路上走下来一个老婆婆。那老媪一身黑衣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提着个篮子。她看着五、六十岁年纪,满脸皱纹,一头黑发却像少女一样乌黑发亮,整齐地体在脑后,挽成一个大髻。
走在前面的吴战威迎上去,用蛮语里的大娘称呼道:「莫依,这村子里有没有住的地方?」
老媪开口却是纯正的内陆语:「你们是从六朝来的吧?要住的话,我家里有大房子,尽够你们住的。」
吴战威喜上眉梢,跟老媪攀谈几句,回来笑道:「咱们运气不坏。这老媪是从山外嫁来的。丈夫死了,又没有儿子,空留了一幢大屋,就她一个人住。我跟她说好了,借她家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程宗扬、云苍峰、祁远相互看了一眼,两个常走南荒的都犹豫着没伉声,程宗扬道:「住!咱们二十多条汉子,还怕她一个老太婆?」
祁远不作声地打开行李,翻出一套用来生火的火石火镰,过去聊了几句,回来道:「那老媪姓叶,是北边来的,在村里住了三十多年,说的都靠谱,住的地方也离这儿不远。去看看吧,住不下咱们再说。」
叶媪提着篮子走在前面,众人跟着一路往上。老媪说是不远,等出了村寨也没到。祁远问了几次,叶媪只说不远,祁远也不再追问,只是脚步却慢了下来。
沿山路蜿蜓走了数里,远远看到一座石头砌成的院子,孤零零筑在山上。
院子里陈设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根杂草都没有。院内一座石砌的大屋靠山而立,和大多南荒民居一样,屋内用石块砌着火塘,木架上挂着煮饭的陶瓮。屋子东边摆着水缸,西边放着一堆木柴。
叶媪放下篮子,笑mī_mī领着众人进屋。路上祁远许诺,住一晚给她留十个铜铢,外加半斤岭巴。老媪说,山民们有一大半不认得铜铢,没地方用。盐巴却是好东西,能换粮食。
闲聊中,祁远试探着说到村口的四凶煞,老媪却突然闭了嘴,无论他怎么问都不开口。
众人拴好马骡,在屋里生起火。小魏在蕈子林采了不少蘑菇,这时都丢到陶瓮,水一煮,蘑菇的香气便飘散出来。那些汉子们笑逐颜开,一个个脱了靴子,解了缠腿,将路上打的野獾、山兔放在火上烤着。
一向不大喜欢活动的云苍峰这时却来了精神,背着手在院内前后转着,还笑呵
呵跟叶媪聊了几句家常。祁远也没有片刻安宁,他肩头还缠着绷带,抱着肩在院里东走西看,那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引得老媪满心欢喜。
程宗扬拿竹签插了串蘑菇在火上烤着,一边对易彪他们说道:「这蘑菇还是烤着好吃。等烤到五六分熟,撒上盐和调料,就这样——」他捏了一撮吨末,像从前烤肉串一样撒在蘑菇上,一面遗憾地说道:「可惜料不够,再有点胡椒、小茴香、花椒、孜然、芝麻……这味道就出来了。」
吴战威笑道:「这蘑菇烤下来可不便宜,就你撒的这点盐,够山里人吃半月了。」
「鲈有这么缺吗?」
「南荒还不算缺的。西边有些地方,吃盐都是拿根绳子吊着袭块,煮饭的时候在锅里一滚,赶紧拉出来,就算是加过赎了。那地方,运一斤盐巴就能换个活人回来。」
易彪道:「这么贵啊?那怎么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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