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又过了一段时日,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缘由,于是利用那位将领给的线索找到了姜鹤妻子的藏身之处,想要看看她是否真有能撼动姜鹤的本事。他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本要活捉她以此来要挟姜鹤,谁知她却决绝地举剑了断了自己,不给魔族一点可趁之机。
后来的战斗中,即便姜鹤维持的很好,但棣常知道,神武的姜鹤真的变了,他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再不复往常的神采奕奕,没过多久,便甍于幽海。棣常终于胜了,也亲手解决了姜鹤,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他胜之不武,胜的龌龊。
换言之,他永远的败了。
后来他混进修缮陵墓的工匠中,在那里,他才真正明白姜鹤不败的原因,明白夫妻之笃的情深可以达到怎么的地步。那些情感都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他竟然在陵墓修缮完成后也成了姜鹤的拥护者,暗暗为陵墓增添了不少机关,到达主墓的那一段路他直接接连了无妄海岛,要坏姜鹤与其妻子的安宁,最后还得过他这一关。
世事无常,天命难算。
谁能想到万年前一手促进姜鹤与其妻子死亡的棣常,最后成了他二人的守墓人。
棣常在回忆往事的同时,三人一兽的处境越发的糟糕了起来。
虽然炎荼最后皆打败了那几只灵兽,但它也已力竭,浑身疲惫地瘫在地上,鼻子喘着重重的气,吹起阵阵尘土飞扬,眼皮越来越重,仿佛坠入无底洞般无力。
舒念珺伤得最重,以至于不过一盏茶时间就筋疲力尽,被人蛇蔓团团围住,绿藤蔓筑成的围墙渐渐退去,露出灰沉沉的上空,她身上的灵力一点点被人蛇蔓吸食而去,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当初误入九曲围龙阵时,那个人一派轻松地说,这叫就是死也要痛痛快快地接受。
虽然她认为这种将死之际应该想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天舒谷比如朗是承,但她偏偏想起了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既然想到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喑哑低沉的歌声随之响起:“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是唱歌哄我……”
朗是承一剑戳穿青蛇的身体将它钉在地面上,青蛇也顺势用蛇身团团将他围住,一人一蛇都在赌,看是蛇先血流而死,还是他先被蛇勒到窒息。
辞禹一剑刺进男子的心脏,将他钉在石墙上,男子的手动了动后,手中的剑终于啪啦一声掉在地上,不再动弹。石壁围墙随之轰然倒塌,掀起阵阵尘土。
辞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滑下几道扭曲的血痕,浓稠猩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尘土里,身上一道道剑伤,浅青色的衣袍浸染成片片黑色,额角的血流下,染了领口的衣襟。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捡起男子掉下来的剑,迈出的脚步踉踉跄跄,鲜血滴了一路。
在辞禹离开后没多久,被钉在石墙上的身影化作一团青烟,回到立在远处大树上的男子手上。他抱起手臂,闲闲然地看辞禹越走越远,最后好心地伸出手指一点,飞扬的尘土散去,沈惟安和棣常站在山顶上的身影出现在辞禹眼前。
棣常讲完这一切后,转过身看着沈惟安,“汝身上的力量,是姜鹤的赤诚之心。”
沈惟安怔愣了片刻,“您要取回去?”
“不错。”棣常指了指山崖,“崖下是万剑之刃,汝只要跳下去,赤诚之心便可取出。”
“代价是——”
“汝将形神俱灭。”
棣常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却没有直接将自己一把推出去,可见这崖还得自己心甘情愿地跳才行。
所以她先是讶异了一会儿,便慢慢平静了下来,“您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汝说。”
“和我一起来的,都得全须全尾地离开。”
“好办。”
黑沉沉的云越积越多,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飘散起来,风越来越冷。
曲已唱到最后一段,“……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我现在好想回家去……”舒念珺也已经灯油枯尽,神色平静地合上了眼睛。
朗是承从脖子开始往上的皮肤涨成了猪肝色,握着剑柄的双手骨节发白,最后慢慢松开,垂落了下来。
辞禹以剑为木杖,等他蹒跚地爬上山顶,手中的剑也经不住磨损短成了两截。
簌簌的雪越下越大,厚重的雪幕几乎要遮住远处的身影。
“不要!你给我回来!”见她站在崖边,辞禹目眦尽裂,强撑着浑身发颤的身体踩上山顶,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扯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能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一个人去面对?
站在崖边的沈惟安回过头,见辞禹愤恨且哀痛地瞪着自己。
他们之间隔着重重雪幕,但她却觉得,他们从不曾这般靠近过,心与心的距离是外物无法阻隔的。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凌厉的气息切断她的几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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