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
我闷闷道:“堂兄,你的咖啡令我失眠。”
陆离的修养真是好到没话说,居然还能和我开玩笑:“凌晨两点。知道你堂兄我的凌晨两点值多少钱?”
“多少钱?”我虚心求教。
他不答,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我说:“下床喝杯牛奶,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你身边有别人?”
“鬼算不算?”
鬼?他才是鬼,精明鬼。
“好吧,”听得出他确实很累,我妥协,“晚安。”
“晚安。”
这通电话并没有让我糟糕的心情好过多少,神奇的是,我却很快进入的梦乡。
易柏依翌日上午出现在我的房间,眉目绢狂神清气爽,怎么看怎么像是昨夜欲求很满的模样。
我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看他。
他自恃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最受得了的最受不了的都是人的体温,也不管我现在是不是在闹别扭,只迎上来抱住我,将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低低唤我“十八”。
我靠在他身上翻白眼:十八你个头,昨晚连陆峥两个字都听不到。
理智和情感都告诉我易柏依是一个最喜欢在你安于某地的时候给你一个绝对令你不安的消息的人,可是我确实留恋着体温的身体就是不听话,于是在下一秒就栽了跟头。
易柏依说:“今晚领你去参加饭局,你人生的第一个饭局。”
我在僵了一秒钟之后回过神来:“谢谢你特意告诉我,我人生的第一个皮条客。”
皮条客笑着松开我:“昨晚睡得怎么样?”
“失眠。”
“是因为我?”
呵,你还没那么荣幸,“陆堂兄请我喝咖啡。”
他不在意地点点头:“下次少喝。”
“他今晚去么?”
“谁?”
你说谁?我不回话看着他。
“自然要去。”方才装傻的不知是谁,“今晚有不少客户。”
“哦~”我拖长了声音,不、少、客、户呢。
正如我所料,那晚之后,我不再属于我自己,只能属于陆峥这个名字,不过不要紧,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只是忽然好奇起陆离的真名叫什么,他在他的第一次之前,又是个怎样的少年呢?
我无从想象。
“不懂应对不要紧,陆离会是个好榜样。”易柏依说,“你又够聪明。”
“陆离用了多久得到现在的一切?”或者说,变得这样熟练。
本以为答案会是个无解,没想到易柏依给了我一个精确的数字:“两年零三个月。”
这么久!我皱眉。两年零三个月之后的我才能变成另一个陆离?
“放心,你用不了这么久。你比他一开始可懂事多了,”易柏依用命令的手指抚开我的眉头,“他起先,很有有些清高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在脑海里将一张清高的脸与陆离的脸重叠在一起,想起他笑意温和地看着我说:我的运气比他好。
两年零三个月……能熬得过来,必定有过不止一次的惨痛教训,这是每个清高的无权无势的人都要经历的波折。那之后的他们,可以圆滑,可以世故,可以精明,当然也可以死去,却惟独不会再清高。
我无法像文豪们那样看得出人类压抑在鲜亮表皮下哀嚎着的灵魂,更不可能去凭吊那些灵魂,因为我自己虽然站在地狱的门口,却尚未迈进那个世界。
或许,等我的灵魂也和它们融为一体,我才能有最为切身的体会。
等那时,我再告诉你们。
4
4、第三章 ...
多谢你,我并非这权势的车轮,可我却是被这车轮碾压的鲜活生命中的一员。——《飞鸟集》
饭局是什么?
——交易的最佳场所。权势、金钱、性,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你也可以失去你已经得到的一切,宽大而华丽的桌布就像是一块遮羞布,掩盖着欲|望、残酷和真实。
光影交错,推杯换盏。我坐在陆离正对面的位子上,细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陆离的到来从一开始就博得了所有人的眼球。那个端坐在他身边的高官,隔一小会摸一下、捏一把,自以为无人察觉的肥硕脸孔上堆积着泛满油光的色|情。
而陆离的应对,我能拿来形容的只有四个字。
不卑不亢。
那是一种修炼成精的淡然。
许是我的视线太过肆无忌惮,陆离先是瞥了我几眼,易柏依跟着又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好吧,收敛就是了,谁不会呢。我低下头,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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