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非得来凑热闹,“太少啦。”
薛白便缓声问他:“依王妃来看,本王应当再出多少?”
幼清稍微想了想,毫不客气地说:“四万两。”
薛白轻轻的“嗯”了一声,眸底带起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对陈生说:“陈公子,四万黄金。”
陈生不想再跟,已生退却之心。
薛白似有所觉,意味不明地说:“本王无需陈公子的成人之美。”
沈栖鹤一肚子坏水,见状笑眯眯地说:“王爷有所不知,说不定是陈公子体恤王爷,省得王爷倾家荡产只换得来一个妓子,招来王妃不满。”
“原来如此。”薛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是陈公子认为本王并无一争高下的实力,是以一再出让洛神。陈公子,本王说得可对?”
陈生无奈,“王爷,臣子并非……”
同行的书生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咱们这皇城根下,谁人不知晓他从嘉王只是一介闲散王爷?既无皇恩傍身,又没用母族仰仗,无权无势,光是保全性命已是万中之幸,却还有心思来这万花楼拿腔作势。”
陈生一顿,他是陈家次子,上有兄长,已入宫做了当今圣上身边的禁卫军,陈老爷指着陈生日后子承父业,是以几乎对他有求必应。即便秋试在即,陈生未曾有一日静下心来温习,陈老爷也不置一词,毕竟以他们陈家的人脉,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只要入了翰林,不日即可名录内阁,他生来就有这条康庄大道。
至于那从嘉王,身份尊贵又如何?
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王爷而已。
思此及,陈生不屑一笑。
“你怎么还不出声?”幼清歪着头,兴冲冲地问道:“是不是拿不出来钱了?”
薛白望过来,抬眉道:“陈公子?”
幼清一门心思压过陈生,薛白却是刻意哄抬高价。沈栖鹤闲不住,早已看出几分门道,又忍不住出言挤兑陈生道:“这才多少两黄金?陈公子莫不是打肿脸来充胖子?若是当真手头上紧,与其磨磨蹭蹭这么久,抠抠索索地往上加,倒不如直言自己……”
幼清配合地说:“没钱!”
陈生好面子,平生最受不得激将法,他缓缓地开口道:“几万两黄金,我们陈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幼清一脸认真地问他:“那十几万两黄金是不是就拿不出来了呀?”
少年眨巴着眼睛,神色倒是无辜又干净,只是他此刻越是显得无辜,陈生看得便越是憎恶,即使心知洛神并不值得这么多两黄金,他还是不愿让幼清得意,冷冷地说:“多少都拿得出来。”
幼清失望不已,“还不如我们打一架。”
陈生仿佛为了证实自己拿得出十几万两黄金,咬了咬牙,说:“我出黄金十一万两。”
只是话才说出口,陈生就后悔了,不过他安慰自己,薛白与幼清肯定会再度加价。
“陈公子果真是家财万贯。”薛白淡淡一笑,“用十几万两黄金换得美人一笑,本王甘拜下风。”
陈生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安。
薛白似笑非笑地说:“既然如此,本王不夺人所好,陈公子大可抱得美人归。”
陈生的身形一晃,不可置信地僵住,没有想到薛白会就此罢手。
幼清不太甘心,“我不……”
沈栖鹤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幼清清,你什么都不想。”
幼清推不开也挣脱不了,只好拧起眉心,暗自嘀咕道:“爹爹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王爷就是个穷光蛋。”
陈生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倘若只是十几万两白银,他们陈府尚可以轻松拿出,但这却是十一万两黄金,纵然陈家有祖上荫庇,世代累计的财富,库房里也存有大量的奇珍异宝与姨娘的嫁妆,即使凑得出来,陈家轻则活生生地蜕下几层皮,重则倾家荡产。
而起因只是他为了一个妓子争风吃醋而已。
陈生的面色苍白,此等有辱家门的事端,陈老爷绝不会轻饶自己。
“我们的洛神可真是好福气。”金九娘拍了拍洛神的手,洛神向陈生款款福身,“妾身见过陈公子。”
陈生勉强一笑。
见他久不出声,且神色有异,金九娘当即变色道:“难不成是一个只图嘴上快活的泼皮无赖?”
毕竟是十一万两黄金,金九娘来回踱几步,忽而心生一计,对龟公说:“快,找几个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陈公子为与万花楼的洛神共度春宵,不惜砸上十一万两黄金,一定要闹得众人皆知,让他和他们陈家人想不认都不成。”
说完,金九娘提起裙摆急忙上楼。
“陈公子怎的还杵在这儿?”金九娘掩唇笑道:“洛神可还候着您呢。”
陈生迟疑道:“……金九娘。”
“陈公子这就生份了。”金九娘一笑,殷勤备至道:“九娘即可。”
“九娘。”陈生闭了闭眼,思及陈老爷的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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