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迟疑地开口,她本来想说看看错题、背背公式,都比看课文有用,但是一想到陆之鸣那几科的成绩,她还是乖乖闭嘴了。
“积累本?”陆之鸣低声重复了一下。
阮苏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她想了想,跑了出去,拿了自己的积累本进来:“借你看。”
她高一高二的时候,语文老师要求他们每个星期都上交一次积累本。阮苏一向又是个认真听话的学生,在这方面从不敷衍。所以她当时准备了一个非常厚的黑色硬皮本,一直用到现在,还剩下一小半。
陆之鸣接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本子分量不轻。
阮苏写字习惯用很大力气,字迹工整,十分硬朗,有点像男生的字迹。陆之鸣能看出来她是认认真真准备这些摘抄的,分门别类,清晰了然。
陆之鸣向来不喜欢记诵。一看到这些名言和诗句,甚至段落,本能地有些头疼,不想看。他宁愿看课文。但这话他不能跟阮苏说,不然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从老师留下的第一个红笔批注的日期来看,这本子她用了三年。能用三年还保存地这么完好,想来就是珍而又重。
他用手撑着下巴,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阮苏写字是真的很大力气,每一页纸摸上去都是凹凸不平的。他眼神动了动,去看阮苏的手。
阮苏握笔的姿势有点问题,她用中指顶着笔杆。时间久了,中指最上面的那处关节磨出了一个厚厚的茧子。
陆之鸣翻着翻着,发现里面有多压干了的樱花,被小心的用透明的宽胶带黏在了一首诗的右侧。那是一首诗,斯波辛卡的《一见钟情》。句子长短不一,翻译过来的诗句,通常没什么韵脚。内容倒是挺有趣,陆之鸣欣赏不来,他自认为不是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只是摸了摸那朵樱花,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阮苏的少女心。
“我就是觉得挺好看......”阮苏发现他在看那朵樱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解释。往书本里夹叶子和花朵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幼稚了。
陆之鸣神色自然地翻了一页:“嗯。”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阮苏偏觉得有点窘迫,总想把本子要回来,不给他看了。但是后者偏偏又看得认真。
月考期间的晚自习都是由学生自己支配,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管纪律,并不会干涉。所以陆之鸣硬是捧着阮苏的摘抄本,看了一整个晚自习。
不过他自己知道,都是看了热闹,其实什么都没过脑子。
第二天考语文,阮苏一看作文题目就愣了,这回的作文也太过简单。题目要求学生论述过程与结果哪个更重要。这很好写,中规中矩就行,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往里面套些名人事例和名言,就万事大吉。
她记得她的摘抄本里有许多相关的笔记,要是陆之鸣看到了,应该能记住一些吧?
陆之鸣其实是没有记住的。他对文字没有那么高的敏感度,每每写作文就是跟着感觉走,写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停笔。
考完语文之后,阮苏心情还挺好。然而老师们似乎觉得一科简单了,另一科就得难起来。
这次月考的数学卷子出奇地难,阮苏从后一半的选择题开始卡,一路卡到大题。大题只有第一道还算简单,后面的她就没有那么确定了。最后两道大题都只做出了第一问。
交完卷之后,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这种低落一开始不太明显,她刻意不去听其余同学的讨论,努力让自己专心到明天要考的科目上。
然而等到夜自习开始之后,老师还没有来,安静的教室里便有人细细地说话。初始,他们的声音不大,只两三个人在讨论。但是说着说着,讨论的人就多了起来。阮苏能清楚地听见有人在对数学答案,听见他们就某道题起了争执。
错了个彻底,她想,原以为第一问能答对呢,看来也不能了。
似乎是一直争不出个结果,有人把椅子往这边挪了挪,来问陆之鸣:“陆之鸣,最后两道题你肯定做出来了吧,答案是什么?”
陆之鸣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我忘了。”
“怎么可能忘得这么快?”
“记性不好。”陆之鸣合上了笔盖,突然站了起来。前来问答案的同学给他让了路,他就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阮苏看见他出了教室,穿过了走廊,然后背影就消失了。
她有点憋不住这难受劲儿,注意力也无法集中,一道题也看不下去,就慢慢地弯了腰,趴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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